趙誌峰的老婆臉色十分難看,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兩口子在靈堂外邊鬧得不可開交。
“姓趙的,你什麼意思?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到這兒看看就走,怎麼,你還念上舊情了?”
“我念什麼舊情了?”
“你自己心裏清楚!”
“小於再過半年就高三了,現在轉學,後麵肯定影響高考。”
“那也不關你的事,輪不到你插手。”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她是我女兒!”
“你當她是你女兒,現在就問問,看她認不認你趙誌峰當爹!是她跟你姓,還是我兒子跟你姓,趕著給一個外人出錢,你對得起我們娘倆嗎?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那個女的,想回去找她,啊?我給你講,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不然咱倆沒完!”
喪宴還沒散場,大家都在被迫圍觀這場可笑的鬧劇。
梁叔上去勸架,讓不要吵了。
到底是死者為大,沒有在老人靈堂前起爭執的道理,何況還有那麼多人觀望。
可無濟於事,攔不住夫妻兩個。
趙誌峰好麵兒,當眾就一巴掌扇自家老婆臉上,啪地便是一聲脆響。
他老婆怔愣,不可置信地反應了半晌,隨即嚎啕高喊:“你打我?你敢打我?”
趙誌峰急赤白臉,罵道:“老子就打你了,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趙誌峰,你竟敢為了一個外人打我?不過了不過了!我跟你拚了!”
……
靈堂裏空蕩蕩,原本放棺材的地方隻剩四張墊底的長凳,以及灰白的香火印子。
撿起半張還沒燒盡的紙錢,宋祁於摸出打火機,哢嗒。
慢慢點燃紙錢,燒幹淨。
一會兒,她進到後院,接著端一大盆冰水出來。
——吵得上頭的夫妻雙方無一幸免,來不及躲開,迎頭就被澆了滿身。
連帶著,邊上黎洛的褲腿也被淋濕。
宋祁於眼裏有了血絲,煞神似的:“都給我滾出去……”
第2章
轉變來得太突然,也過於野蠻。
幾縷濕嗒的頭發黏在頸側,水也順著臉廓往下淌,趙誌峰老婆懵在那兒,茫然地僵持了兩秒鍾才緩過神,然後發抖地顫了兩下,把矛頭對準始作俑者,猛地叫嚷著要跟宋祁於拚命。
“你個雜種也欺負我,你們不是東西。”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今天誰也別想好過,我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趙誌峰也梗著脖子,臉比鍋底還黑。
先前還在幹仗的夫妻結為同陣營,轉而向著宋祁於討說法。
場麵瞬間亂作一團。
趙誌峰撿起了被他丟掉多年的親爸權利,反手就要教訓女兒。他抓住牆角的木棍,一棒子就打過去。
宋祁於先一步側身,他撲了個空。
他氣急,下手更狠。
宋祁於也不留情,同樣掄起棍子朝他打,每一下都結結實實落趙誌峰身上。她力氣很大,毫無理智可言,像沒了桎梏的瘋子。
也許是被冷水淋傻了,高大的中年男人在這一刻竟然不敵清瘦的女孩子,還擊不及時,被打得抱頭躲藏。他摔倒在地,後腦勺差點磕台階上,剛要爬起來背後又挨了一遭,眼前登時發黑。
趙誌峰老婆哭著阻攔,喊宋祁於住手,大叫“殺人了”。
後來是梁叔強行擋在中間,一麵護著趙誌峰,一麵拉開兩邊,抵走快要失控的宋祁於。鄰家嬸子也趕緊上來,硬生生拽她進屋,還把門鎖上,以免搞出更大的婁子。
黎洛是場內唯一的局外者,全程都不受觸動。她平定自若,基本沒變化,僅止在感受到腳踝邊刺骨的冰涼後,才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