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館
永琮同乾隆詳細述說了他和永瑆籌糧的經過,以及自己對薩載等人的懷疑,本想讓乾隆派人去查的,結果乾隆卻把事情攤在了永琮身上,這算是自找苦吃麼?永琮苦笑。剛回華亭館坐下和永瑆聊了沒多久,就聽人呈報博爾多回來了,永琮立即召見:“你可查尋到什麼?”
“七爺,十一爺,奴才說了您們也許不相信,沈廷出賣了兩位爺,他把七爺派人查詢薩載和莊有恭一起販運私貨的事情全部捅給了莊有恭!”
永瑆一怔:“不可能吧,我待沈廷不薄,他還不至於如此無情無義吧?你這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博爾多氣憤的道:“沈廷經不起莊有恭的誘惑,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他了。估計莊有恭也一定轉告額薩載,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那批貨物也許已經從鎮江轉走,是否出手不就得而知了。”
永瑆氣得臉色鐵青:“立即派人把沈廷抓來,我要親自滅了他!”不怪永瑆如此氣憤,這沈廷原本是他的親信護衛。
博爾多剛要走,永琮阻止了他:“慢!我們不如來個將計就計,麻痹他們,吧那批私物給誘騙出來。”
永琮在永瑆和博爾多的身邊小聲嘀咕幾句,永瑆連連點頭說好,博爾多眼神發亮。過了片刻,永瑆為難地道:“此計好是好,隻是到何處去尋找這施計之人呢?我們和皇阿瑪身邊的人莊有恭他們都有印象,還得找一位可靠之人才行,不然會被莊有恭等人看出破綻。”
永琮想了想說:“有兩個人應該能幫上忙。”
“是誰?”永瑆好奇的問。
“一個是豐升額,另一個就是江蘇布政使李湖,李湖為官清正,必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汙,況且你沒發現莊有恭他們一直在避免我們同李湖見麵嗎?他是本地官員,人脈要比我們廣,若是有他來協助我們,這個計劃就簡單多了。既然莊有恭能收買沈廷,就說明我們的行蹤早就被監視了。”
“李湖我還能理解,不過……豐升額?”
“沒錯,前次皇阿瑪遇刺,豐升額為皇阿瑪擋箭,受了點傷,因此他也是唯一一個沒被薩載見過之人。”永琮歎了口氣:“最近幾天皇阿瑪要召見地方官員,李湖定然在列,找個機會與他接頭合作吧,我們且稍安勿躁等一等。”永瑆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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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載正在為囤積在鎮江的那批貨物找不到買主而心急如焚,莊有恭匆匆趕來報告說,揚州知府段成功聯係了一位買主,據說來頭不小,是個大戶,從那人口氣來看,差不多能買走積存貨物的一半。
薩載一聽十分高興,隻要貨物脫手,就查無對證,別說是七阿哥派人去盤查,就是聖上親自查詢他也不怕。薩載樂了一下,忽然又警覺地問道:“那位買主是何許人,是否可靠?他有多大的財力?”
莊有恭以為薩載怕貨被騙走要不了銀子,立即答道:“請大人放心,下官心裏有數,早已密令屬下之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先把銀子拿到手才準許他們把貨運走。”
薩載打斷他的話:“本官不是怕那商人付不出銀子,一個小小的商賈能有多大的勢力敢跟我這個兩江總督賴賬?我是讓你去查清那人的底細,倘若這人是七阿哥派來的,我們把貨全都賣給了他,豈不是不打自招?”
莊有恭連忙說道:“下官已經派人查訪過了,此人姓夏,二十來歲,身體病弱,從山東來的,隨父經商多年,財力較為雄厚,為何也很坦誠。”
薩載還是不太放心,又叮囑道:“你要小心慎重,先派人接觸幾次,探探他的口風,不到必要時萬萬不可給他看貨,一旦談成,讓他先付過銀子,我們用船給他送走。”
莊有恭連連點頭稱是,他見薩載不再說什麼,又謹慎地問道:“薩載大人要不要親自與那人敘談一次,見見麵,再最後定奪交貨之事?”
薩載斥道:“如今是什麼時候?皇上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你是想讓我卷鋪蓋回老家不成?不但我不能出麵,連你出麵也不成,萬一出了事,總不能讓別人一鍋端吧?”
莊有恭點頭稱是,然後退出了兩江總督府,回到巡撫衙門,立即派自己的師爺陳宏禮前去約定的地點花影樓與姓夏的商人洽談。
在兩人的攙扶下,豐升額走進花影樓,剛一進門,陳宏禮就迎了上去:“夏先生好,久仰,久仰。”
豐升額故作虛弱的一施禮:“讓陳先生久等了,失敬,失敬。”
二人分賓主坐下,邊吃邊聊。
陳宏禮問道:“聽說夏先生想要一批稀缺貨,不知您想要些什麼貨呢?”
豐升額淡淡一笑:“做買賣之人哪有什麼固定的生意,隻要能賺錢,什麼貨不要,不知陳先生手中都有什麼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