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不知貴客光臨,有失遠迎!”一個衣著豔麗的半老徐娘,走到乾隆等人麵前,兩眼發光的看了看乾隆等人身上華貴的衣衫,滿臉賠笑的上前行禮:“幾位爺麵生的緊,沒來玩過吧?”
乾隆搖搖頭。
老鴇在這行當裏呆了這麼些年,隻一會功夫就已經不著痕跡地打量完乾隆等人,看著乾隆等人的穿著、氣度,知道這回是遇到貴客了,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那麼幾位爺們是打算要生貨,還是要熟貨?”
“我們要什麼貨?”永瑆莫名其妙的問道。其實不光他不曉得,就是乾隆和永琮也完全不明白這老鴇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老鴇笑這解釋道:“沒想到這位爺還是個雛,到這兒來當然是要姑娘了。”老鴇說完,轉身發一聲大喊:“姑娘們,接客啦!”立時跑過來幾位打扮的花枝招展,衣著輕薄的女子,牽手勾背,把乾隆等人圍住。
這下不禁永瑆有些發慌,就連永琮也感到別扭,一時手足無措。永琮前世的父母平時對孩子的管製較為嚴格,他們兄弟倆從未涉足過這種風塵之地,沒想到今天乾隆竟然會帶兒子來這種地方。想要闖出去,可乾隆都沒動地方,他又哪敢隨意亂跑;況且永瑆被這幾個女子放浪形骸的行徑給嚇得夠嗆,恐懼的渾身僵直,緊緊拽住永琮的手臂不放,永琮要是一動,肯定會把他給帶倒。
兩兄弟紛紛望著乾隆,向他求救,老鴇見他們都望著乾隆,於是向乾隆問道:“爺今兒個看上哪位姑娘了,盡管說。”
乾隆淡然地拂拂手:“不必了,我經商多年,常路過此地,一直不曾有時間來參觀一下這江南有名的花舫,今日一時興起,帶著犬子過來見識一下,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說完轉身就要走,永瑆頓時如蒙大赦。
“且慢!”乾隆等人好奇的回頭,隻見方才笑得諂媚的老鴇揮揮手,一幹女子快速得退了下去,臉上帶著正色道:“看來幾位爺的眼光非常挑剔啊,既然這幾位不滿意,那就請幾位爺移步二樓吧,奴家不能這畫舫可不能因為爺的幾句話而輕易被砸了招牌!”
老鴇見乾隆等人不為所動,於是開口道:“幾位爺可是覺得奴家這花舫俗氣?”笑了笑:“陽春白雪自然是大雅,但世人卻冠之以大俗,卻不知雅中有俗,俗中有雅。這雅與俗哪能分得那麼清楚?真正的高人卻能於雅俗之間遊刃有餘,依奴家看來,這樣的人才是真名士。”
“幾位爺要不要進來看看?”老鴇側了側身子,眼睛看著乾隆。乾隆也來了興致,對這個老鴇的後招感到好奇,於是點點頭,跟著老鴇走上樓去,乾隆都動了,永琮等人也隻好跟著上前,沒辦法,走不能把皇阿瑪(皇上)一個人扔下吧。
“幾位爺這邊請!”老鴇見幾人跟上,臉上頓時樂開了花,邊走邊熱情的道:“幾位爺一看就是個富貴人,難怪眼界這樣高,不瞞你說,奴家這畫舫……blablablabla……”老鴇看乾隆等人不是好色之徒,於是改變了策略,一路上向他們介紹了一位賣藝不賣身的花魁—夏盈盈。
永琮無奈的拉著永瑆走在乾隆的身後,跟著老鴇走上二樓,剛走到一扇門前,就聽到一陣純樸清絕的古韻。乾隆推門而入,撫掌道:“好一曲《高山流水》,但不知在下可有資格添列姑娘的知音乎?”
“這位爺太抬舉小女子了,奴家一介風塵女子,怎值得這位爺當做知音呢?”撫琴女子欠身說道。
乾隆定眼一看,這女子瓜子臉,細腰身、體態十分玲瓏,隻是臉上鉛華下施,眉目疏淡些,顏色不很驚人,卻是別樣動人心弦。乾隆不由地心中一動:“哦,請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不敢勞動先生動問。奴家名叫夏盈盈。”夏盈盈不卑不亢地回道。
老鴇滿臉堆笑地賠不是:“各位大老爺快請上座。如意,上茶!盈盈啊,好生侍侯幾位大爺,千萬不要怠慢了!”
夏盈盈是個有意思的女人,明明是個歌女,卻不喜歡被勉強,即使不能拒絕,也隻能看見她冷若冰霜的神情,不會有一絲溫暖。永琮覺得夏盈盈是個高手,欲擒故縱的手段耍得是爐火純青,當然乾隆顯然不這麼認為,他開始對夏盈盈很是著迷,從此每日夜晚,月色如水,如夢似幻,乾隆都要盈盈相伴。
乾隆越了解夏盈盈,越覺得她的可貴之處,不因為他是皇上就貶低自己,也不因為當歌妓就看輕自己。溫柔之餘,個性分明,才華橫溢又傲氣十足,乾隆從前未曾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不禁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非常渴望探究夏盈盈到底有多少麵,為何當自己感覺對她了解後,卻又發現她的另一麵?
乾隆的行為非常囂張,當天就為夏盈盈贖了身,帶回了織造府行宮,命人安排好她的住處,好在他還知道夏盈盈的身份不太好見光,從不再白天召見她,隻在夜晚兩人為伴。不過這種事情根本就隱瞞不住,沒多久太後就已知曉,永琮和永瑆還被拉去問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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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乾隆正同皇太後等人在杭州西湖賞景,一個太監急步而來,甩袖一跪:“啟稟皇上,京城發來急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