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暇眼波流動,道:“那麼我們動身去哪裏?”無名暗暗狠下心,脫口道:“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去別的地方。”
白無暇吃驚地看著他,就像是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這個人一樣,顫聲道:“你都對我這樣了,怎麼還能忍心拋棄我?”
無名目中閃過一絲歉疚之色,道:“所以我是來向你請罪的。”白無暇嘎聲道:“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請罪……還能有什麼用?還可以挽回什麼?”
無名黯然道:“除了這衰弱的軀殼與麻木的靈魂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甚至是我的性命。”
白無暇臉色慘白,眼圈卻已紅了,就像突然被人狠狠的摑了一巴掌,摑在臉上。
無名緩慢地拾起地上的匕首,輕輕地走向白無暇,緩緩地送出匕首,最後淡淡地看著她……
白無暇瞪著他,淚珠一滴滴落下,落到了臉龐,落到了衣襟上……
無名看上去很鎮定很安詳,這更顯示了他的堅定與決心。
白無暇的心碎了,碎成了一百片,一千片……
不知過了多久,白無暇一下子奪過匕首,目中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羞憤與怨恨之色。無名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白無暇咬緊牙關,終於刺了下去……
就在刺中心髒的瞬間,匕首竟硬生生頓住。白無暇嘶聲道:“你走,我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永遠永遠……”
無名緩緩睜開雙眼,半晌,他歎了口氣,又緩緩走想向門外……
白無暇看著他走遠,隻能看著他走遠,可是她的臉上漸漸泛起種幽怨無助之色。她目中藏有一千個一萬個舍不得,多麼希望他能留下來,哪怕能留住一刻也好。
眼看無名就要踏出大門,白無暇突然大聲道:“等一等。”無名停住了腳步。白無暇顫聲道:“你要去哪裏?”無名目中閃過一絲蕭索之意,歎氣道:“我也不知道。”他想了一會兒,又道:“也許我會去風月山莊。”
白無暇劇烈地顫抖著,嘎聲道:“因為蕭絲雨在風月山莊,所以你就要去那裏,對不對?”無名咬牙道:“不錯。”
白無暇嘶聲道:“她早已是你好朋友的妻子,你卻還是對她念念不忘,這究竟是為什麼?”
無名緩慢轉過身子,淡淡地望著她,一字字道:“因為我今生今世隻愛蕭絲雨一個人。就算她已嫁作他人婦,我也絕不會愛上別的女人。”說完,他便走出了“吐心堂”……
白無暇望著他的身影,身子忽然軟軟的躺在床上,全身都似已散架,喃喃道:“千路,為什麼你不接受我?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如蕭絲雨?”
無名走出“吐心堂”後,心裏感到說不出的難受。他覺得兩條腿很沉重,就像是注滿了鉛鐵。
剛才那些話,足以令任何人肝腸寸斷。無名無法想象白無暇此時的心情與感受。他知道這樣做對她是很無情很殘忍。無名並不後悔,因為這些都是非做不可的。
正在這時,兩個妙齡少女各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正在悄悄說話,偷偷的笑,一瞧見無名,便羞紅了臉垂下了頭。無名抬頭望去,發現她們正是清風與明月。
清風微微抬頭,嫣然道:“公子,昨夜還好吧?”無名笑了笑。道:“好。”明月眨眼道:“公子的發髻淩亂了些,不過看上去更神氣更迷人了。”
清風忙接道:“昨夜又是笙歌,又是醉酒,公子想必是疲倦得很,忘了梳洗也是人之常情。”無名苦笑。
明月眼波流動,道:“清風,我們公主一向是很早起床的,怎麼今日還不見人影呢?”清風遲疑道:“是啊,這可真是奇怪了。”
她忽然眼睛一亮,展顏道:“我知道了,看來我們這位嬌滴滴的公主昨夜是太興奮太疲倦了。”
明月似笑非笑地望著無名,歎氣道:“其實也不能怪我們公主技不如人,隻是遇到像花公子這種深不可測的風流專家,天下間又有誰家的女子可以招架得住呢?”無名又苦笑。
清風忽然道:“公子這是……”無名道:“無名這就走。”明月失聲道:“公子,您要走?”無名道:“不錯。”
清風眼珠子一轉,道:“可是公子這一走,等下公主追究起來,清風明月怎麼擔當得起?”無名緩緩道:“你們可以放心的,無暇公主不會怪罪於你們的。”
明月遲疑著,忽然急聲道:“我們公主一向是心急口快,若是追究下來,清風明月死上百次千次也難以贖罪。”
清風忙應道:“明月,你別瞎操心了,人家花公子說公主不會追究,就不會有人追究的。”明月漲紅了臉,道:“那萬一……”
清風打斷了她的話,搶聲道:“明月,人家花公子都這樣說話了,公主若是真要追究的話,自有人家花公子撐著,你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