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細一看,依然是那副令人嫉妒的容貌,嘴角還掛上了些微笑容。

杭絮將手搭在蕭沐清的肩膀,輕輕一按,對方便控製不住坐下。

蕭沐清疑惑抬頭,見杭絮笑瞇瞇開口:“姐姐,我清楚了。”

蕭沐清喜上眉梢,又察覺到失控,勉強壓製下去,語氣仍帶些激動:“事不容遲,我現在替你去引開家丁,阿絮你從後門□□出去,二皇子就在東城門外等——”

“我要嫁給瑄王。”,杭絮語氣輕柔而堅定。

“——你。”

“什麼!”,這是一聲尖利得有些變調的喊叫,蕭沐清溫婉的臉龐詭異地扭曲起來,但隨即又壓抑成溫柔:“阿絮,你在說什麼,難道你不想和二皇子長相廝守嗎?你可知道瑄王那人,眠花宿柳,喜怒無常,絕非良人,同他成婚,你的下半輩子便葬送了!”

杭絮卻不聽,她打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直奔大堂。

一路上燈火通明,人影綽綽,顯然是在為明日的婚事做準備,大堂裏,杭文曜眉頭緊蹙,不停踱著步,顯然是在為女兒的事憂愁。

此刻的杭文曜還正值壯年,高大挺拔,眉眼深邃,縱然憂愁也仍是意氣風發的模樣。他是常勝將軍,是皇帝的愛將,他理應戎馬戰場,而後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安度一生,受天下稱贊。

剛巧到來的杭絮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紅了眼眶。

前世她太過自我,從來不顧及家人的感受,逃婚後,父親遭受的壓力一概不管,然而父親卻從未責怪過她,隻是說:“阿絮幸福,我便沒有什麼可後悔的。”

可最後,杭文曜在天牢裏受盡折磨,死在斷頭臺上,也不會想到,最疼愛的女兒隻比她晚死幾個時辰。

杭家滿門,竟無一人善終。

杭絮一刻也等不及,幾步撲進父親懷裏,引得對方向後踉蹌,笑道:“阿絮怎麼了?又在跟爹爹撒嬌。”

自從三年前十二歲的杭絮上過戰場、見過血,自覺是個大人後,他便再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了。

杭文曜享受過女兒久違的撒嬌,生出些憂愁,嘆口氣道:“阿絮莫要聽信外界流言,瑄王容琤是個極好的人,你們好好相處,不多久就會生出感情的。”

他又想到什麼,語氣變為嫌棄:“那個二皇子油嘴滑舌,一看就毫無擔當,阿絮你年紀太小,不要受了他的蒙騙……”

一個鐵骨錚錚的將軍,麵對自己的女兒,竟絮絮叨叨地像個婦人。

杭絮眨眨眼,憋去眼角的淚意,插著腰氣哼哼道:“我才不會被容敏那種人欺騙,爹爹你也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