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又被“哢噠”一聲關上,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又響起來。
“還是說任將軍不是起得早,而是根本沒睡呢?”
“關你屁事。”任衡回得幹脆利落,一個眼神也沒給對方。
從瓦片缺口處能看見的地方很少, 杭絮看不見男人, 但從聲音推斷, 也能知道,這人大約就是拉克申。
阿拉善部中, 也隻有他一人的漢話說得如此標準。
“我好吃好喝招待任將軍, 任將軍卻這麼對我,真是讓我傷心。”
任衡終於轉過頭, 用厭惡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眼對麵的人, 道:“像你這麼扭捏造作的北疆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
話畢,對麵忽然響起哈哈大笑,“任將軍,我剛才可是在學你們中原人的作態,怎麼,難道不像嗎?”
“像個屁!”任衡繼續罵道:“我中原兒郎可不會做這種趁夜投毒,威逼利誘, 軟禁人的事。”
“那可能是任將軍了解得還不夠深。”
拉克申不在此話題多糾纏, 他坐到任衡對麵, 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此番前來, 是想要請任將軍再為我寫一封信,不,幾封信。”
而這時候,杭絮也終於看清對方的麵容, 正是拉克申,麵容英俊,眼帶笑意,一頭亂發也理得整整齊齊,不似之前,與他的那些手下兄弟,更無半分相似之處。
最奇怪的是他那身衣服,標準的長衫,用的卻是摻了金線的布料,一舉一動間,那金線反光得晃眼。
任衡看了對麵的拉克申一眼,道:“你上次讓我給科爾沁寫了一封信,現在又要寫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
拉克申一邊說,一邊從懷裏取出一張紙,遞給任衡,具體內容我已經寫在裏麵,任將軍按自己的話抄一遍就好。
任衡拿過紙,掃了一眼,神色立刻沉下來,“你要我向鄰城寫信,取消援助警戒!”
“不止這些,下麵還有一張,任將軍看下去。”
任衡將上麵那張紙掀開,繼續看去,臉色更加冷沉,他咬牙道:“向阿絮借兵一千……”
屋簷上,杭絮聞言,手掌緊握。
“拉克申,你究竟安的什麼心思?”
任衡將那兩張紙揉作一團,扔在桌上。
“我安的什麼心思,任將軍不是很清楚嗎?”
拉克申不慌不忙地把紙團撿起來,再展開。
“任將軍照做就好,多問也是無用的。”
“我偏要問一問。
”
任衡騰地站起來,腳腕上的鎖鏈振動出響。
“你讓我取消鄰城的援助警戒,還能說是為了自保,你讓我向阿絮借兵,居心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