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赤光立刻出現,它們透過樹枝,在屋內的地上映出火紅的光斑。
任衡起身,死死盯著遠處的火光,與此同時,杭絮也抬頭看去,距離火剛開始燒已經過了快一個時辰,但火勢絲毫未減,依舊猛烈。
隔了很遠的距離,隨火散發出的臭氣已經減弱,代替它的,是一種奇怪的焦味,不難聞,像是什麼動物烤焦了的味道。
杭絮忽然意識到什麼。
“我在分批解決你的那些手下,今天剛殺了五百人,趁著夜晚把屍體燒掉,估計得燒一晚上,天亮還要把灰給埋了,真是麻煩。”
明明說著如此血腥的話語,拉克申的語調卻越來越輕鬆,“不過再忙幾天,等殺完了,兄弟們就能輕鬆下來。”
任衡不知何時走到窗前,手掌攥住窗欞,赤紅的光斑落在他的手上,紅木被按得碎裂,“你怎麼敢!”
“任將軍,不要總是說這些沒意思的話。”
拉克申不耐煩了,“兩方敵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如果不想延風城這群清白的百姓也落到這個下場的話,就好好聽我的話寫信。”
“我向你保證,隻要你替我寫信,我就絕不會動這兩萬百姓。”
任衡鬆開手,紅木碎屑從掌心落下,他後退幾步坐在椅子上,頭垂下來,“你……讓我再想想。”
拉克申沒有再逼迫,“任將軍好好想想,明晚之前,我想看見這兩封信擺在桌子上。”
男人關了門,走到院子裏。
杭絮不再看屋內任衡垂頭的身影,翻了個身,緩慢地呼吸。
同任衡一樣,她也看不出對方的目的,拉克申說受人指使,究竟是受誰,塔克族,還是京城的那人?
若是受塔克族指使,那麼商隊遭襲的原因就能確定了,這些人住在延風城外,若有心想尋,打探出商隊何時向何處進發不是難事,他們將消息傳給塔克族,讓對方能夠精準地攔截商隊襲擊。
不,或許不是受塔克族指使,這些人和塔克族……幹脆是一夥的。
拉克申的話語平淡,杭絮卻毫不懷疑其真實性,如果不能滿足男人的意願,屠城這種事,他一定做得出來。
決不能輕舉妄動,至少不是現在,想要阻攔拉克申屠城的舉動,唯一的辦法就是控製他的兵力。
她暫時不去想阿拉善的人數怎麼從三百七十五變成近三千人,而先去思考阻攔這三千人的對策。
若隻是想要打敗這三千人,隻需給杭絮一千人,憑她在科爾沁的兵力,綽綽有餘,但如果想要完全控製他們,阻止這些人的臨死反撲,屠城行為,就要需要兩倍於對方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