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人總是不自覺地追尋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所以段延亭也無意識地抬手想要捕捉到那縷風,結果卻抓了個空。
“燕熾,段師弟,你們現在如何了?”
在魏瓊的氣息消失後,文鶴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想要看看兩人是否在與魏瓊的交手中受了極重的傷。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段延亭勉強打起精神,將嘴角的血跡擦擦幹淨,看向文鶴的方向——文鶴身上幾乎被大片的血染紅,那把素稱剔透白亮的昭雪劍也在此時被染成了紅色,足見方才的文鶴經曆了好一番血戰。
“我和師兄無事。”段延亭看文鶴走路時一瘸一拐,忍不住問:“你的腿傷得如何?”
“不打緊。”文鶴連連擺手,比起他身上的傷,還是此刻的勝利更讓他興奮。不過文鶴有些奇怪為何一直是段延亭回答,而燕熾卻始終默不作聲?
段延亭遲疑道:“師兄他……”
“沙沙——”
他明顯感受到身側的氣息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顧不上掩飾自己發紅的眼眶,下意識看向了燕熾,這時才發覺他的眼眸已經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那並非燕熾本來的瞳色,而是為天道所附身後的象征。
段延亭喉結上下動了動,想喊一句師兄,沒想到“燕熾”居然偏過頭,眼神悲憫而歉疚,無奈歎息道:“段延亭,我不是他。”
——是天道。
段延亭將欲舉起的手失魂落魄地垂了下來,怔愣地望著“燕熾”微微上前一步,竟騰空飛了起來,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懸於半空。
文鶴愕然,望著並未露出驚訝之色的段延亭,忍不住追問道:“你知道些什麼,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了?”
段延亭沒有回答文鶴,因為他的耳朵從意識到燕熾被天道暫時附身時便開始嗡嗡作響了,根本沒聽見文鶴焦急而擔憂的詢問。這一刻他什麼想法都沒了,不想讓燕熾離開的悲傷也好,還是因為他連句道別都未曾說的怨恨也好,全部在此刻變為了一片死寂的白。
燕熾雖然提過一旦了結了魏瓊的事,他就會立刻返回第一周目的世界……可這場分別來得還是太快了,快得他甚至來不及和燕熾說再見。他隻知會有機會與燕熾在新的世界相逢,卻不知究竟要等待多久。
…………
“燕熾師兄為何突然飛起來了?”“他周身的氣息似乎不太對……”
“快看,他似乎要施什麼法訣!”
“燕熾”無悲無喜地俯視著眾人,本就長得不似凡人的容貌在天道附身的一瞬間,那種非人的謫仙感達到了巔峰。他垂下如同蝶翼微顫的睫毛,將天空之下所有人的神情都盡收眼底,最後將目光與抬頭仰望著他的段延亭對上,那雙剔透如琉璃般的眼眸在那一刻閃爍著些什麼。
對視了片刻,他神色平靜地抬手掐出一道法訣,口中念道:“天地驟轉,靈聚會生,開!”
話音剛落,天空便出現了一道時空縫隙。
段延亭無聲攥緊了拳,擊敗魏瓊的喜悅早已消失得一幹二淨,隻有這一天竟來得這樣快的仿徨和絕望。
“燕熾你要做什麼?”
文鶴緊盯著燕熾身後的時空縫隙,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猜想,可他不敢說破什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魏瓊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可別做些沒必要的事!”
文鶴清楚地記得這是開啟時空縫隙的陣法,可萬事皆已了,隻需要修養生息一段時間,百姓便可以重新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了,燕熾此時這個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