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靈姆聽她提起梓潼,突然怒氣衝衝地說道:“您不說這個人也罷,既然您提起來了,老奴就不能不提醒您。您也知道這個梓潼是個什麼身份,您怎麼能跟他走得那麼近?我看您對他熱絡得很,總是找機會接近他,可不會是對他生了情吧?”
昀稚忽然笑起來,聲音似乎很是輕鬆,可是聽在耳中卻多少有些苦澀:“靈姆多慮了,昀稚雖然在九州生活多年,可也沒有忘記王上的命令。我接近他完全是因為替王上辦事的需要,請王上和靈姆放心。退一萬步講,梓潼跟那位夢章姑娘才是天生一對,他們郎有情、妾有意的,哪裏有我的插足之地?”
黑衣靈姆又沉默了一陣子,才道:“既然您心裏想得清清楚楚的,老奴也不再勸了,隻希望您真的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王上還在殷切地等著您回去呢,請您也盡快推動手頭的事情吧。”
“我知道的,請王上放心吧。既然要釣大魚,線不妨要留得長一點,靈姆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吧?”
黑衣靈姆清了清嗓子:“今夜在這裏耽擱了您不少時辰,打擾您休息了。夜深露重,老奴這便回去了,您也請快些回去吧。”
昀稚點點頭,目送著黑衣靈姆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樹林深處,長長地歎了口氣,垂著頭站在當地默然地想了一陣子心事,才慢吞吞地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等到昀稚的身影完全消失後,執明才扶著樹幹,慢慢起身來。深山裏的夜真冷啊,他在外麵站的時間有些太久了,隻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他用力喘了幾口氣,胸口悶得發慌,忍不住又大聲咳嗽起來,止也止不住。
前方忽然傳來夢章驚慌的呼聲:“執明!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她噔噔噔地跑到他麵前,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不好,連忙將手中的披風往他身上兜頭兜腦地一蓋:“晚上這麼冷,你怎麼隻穿單衣就跑出來了?還走了這麼遠!我醒來後到處找你不見,真是要急死了——”
她見他還是咳嗽不止,卻挪不動步子,便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帶他回營帳去,口裏輕聲道:“是不是營帳裏空氣太悶了?以後晚上睡醒了別走太遠,而且一定要叫上我陪你,萬一荒山野嶺的遇到什麼妖怪,多教人擔心啊。還是很不舒服嗎?等下回去以後,我給你渡些靈氣,應該會睡得安穩些……”
夢章一顆心揪得緊緊的,直到他恢複平靜,再次睡著以後,才稍微鬆了口氣。剛才探到他經脈裏的傷勢又加重了,而且對她輸進去的靈氣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真是無法可想,又不敢在他麵前露出絲毫焦慮的情緒,笑得臉都要僵了。
前些日子,在澧水鎮散心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挺精神的呀,她每天帶給他許多好吃的,還帶他出去逛,他看起來也蠻開心的,怎麼突然間就又不好了呢?是因為通臂猿猴上次打的那一掌傷及肺經沒好完全,還是因為到餘澤鎮與耿山上的朱獳獸相鬥時又被妖氣侵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