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引蛇出洞(3 / 3)

但見鬼次郎聞之也不由一怔,遂“嘿”了一聲,卻不接腔。

陶仲文淡然笑道:“怎麼,先生不信?”

鬼次郎微籲一口氣,麵色冷峻地道:“老道長真能還老漢自由?”

陶仲文糾正道:“是還先生和令嬡兩個人的自由——老道何等樣人?難道會誑你不成?”

鬼次郎麵露一絲譏笑,歎道:“明白了——按中國道教說法,你是要作個法術,讓我父女的鬼魂獲得自由吧?”

陶仲文不悅道:“先生為何總是夾纏不清?”隨即搖頭哼了一聲,遂正色道:“老道要救活令嬡——就是讓她起死回生,先生然否?”

鬼次郎見陶仲文一再強調,不由“唔”了一聲,麵色陰晴不定地盯著陶仲文,半晌方問道:“請老道長直言——你將用何方救活我這已死多日的小女呢?”

陶仲文微微一笑,道:“正所謂機緣巧合,天賜良機啊!先生既也是有緣人,又是外邦高人,明示於你,也不打緊。一來乃你份內之緣,二來也可讓化外之人,見識一下我中華仙家神奇之術!”

鬼次郎神色明顯十九不信,但還是道:“好的。老道長的神奇法術,剛才已見識過一些,很願再見識更神奇的!”

陶仲文麵上掠過一絲得色,遂自懷裏小心翼翼地取出兩個小小瓷瓶。

朱魄隆眼光犀利,看得十分清楚,見這兩個瓷瓶一紅一藍,雖布滿斑駁裂紋,卻又十分鮮豔晶瑩,竟是北宋哥窯寶瓷,古樸雅致,珍貴之極。瞧著這兩隻瓷瓶,朱魄隆不由眉頭微皺(當然,無論陶仲文掏出何種寶物,朱魄隆都不會覺得奇怪,誰讓人家是大明的護國真人呢?),兩隻瓷瓶,已是無價之寶,其中所裝之物,可見又不知珍貴到何種地步了。

待瓷瓶取出後,先聞溫九“咦”了一聲,其聲不掩驚羨之意。接著鬼次郎也“咦”了一聲,問道:“更神奇的東西,就裝在這兩個瓶子裏嗎?啊——這兩個瓷瓶竟然……竟然是……”說到這裏,他麵露訝色,抬頭看向陶仲文。

陶仲文不禁麵露一絲敬意,點頭嘉許道:“不想先生雖在異邦,卻識得我中華寶物,的確見識不凡啊!不過瓷器雖好,卻怎及這器中之物之萬一呢?”

鬼次郎皺眉搖頭道:“勸你換成竹筒比較好——這破瓷瓶都快碎了!”

刹那間,但見溫九身子一顫,隨即繃緊麵孔,瞧向別處。陶仲文也不由臉色一變,哼了一聲。

朱魄隆心中暗暗好笑,隨後不屑忖道:這老道還這般窮極奢侈,賣弄顯擺,簡直是五毒俱全,十惡不赦——哼,完全入了魔道,已沒半點出家人的樣子了!……不過這倆瓷瓶中之藥,當……當真能起死回生麼?想到這裏,他心中惴惴,又喜又怕,不覺呆呆出起神來。

陶仲文對鬼次郎的不識貨也不以為意,遂哂笑道:“一千多年前,你們日本有位神武天皇,先生不會不知吧?”

鬼次郎肅然道:“當然知道!那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開國天皇,怎會不知?”

陶仲文臉色略緩,道:“甚好!這位天皇的原來身份,乃是鬼穀大師的衣缽傳人,當年我中華大秦國的護國真人,名叫徐福。”

鬼次郎點點頭,道:“有這一說,那又怎樣?”

陶仲文道:“昔日秦始皇命徐福國師攜三千童男童女,遠涉四海,遍尋奇島異山,拜訪海外仙人,采摘仙花靈藥,以求長生不老。那徐福一行,漂泊良久,幾經輾轉,終至東瀛駐足……”

鬼次郎麵無表地道:“你說得雖詳細明白,不過這等傳說,我早有耳聞——還請老道長直接了當,長話短說吧!”

陶仲文怫然側目,突問道:“先生想過沒有,那徐福卻為何最終辱及使命,隻落個蠻島稱王的下場呢?”

鬼次郎“哼”了一聲,卻不回答。

陶仲文瞧向溫九。溫九忙陪笑道:“想必是因始皇暴……暴戾,人人自危,那徐福便抱著寧做雞……雞頭,不做牛尾之念吧?”

陶仲文搖頭道:“非也!主要是因那徐福沒煉成長生不老藥!嘿,不僅沒煉成仙丹,連煉製仙丹的方子,也根本不知!”

溫九“哦”了一聲,附聲道:“這等仙家秘傳,我等世俗之輩,就完全不懂了……還請真人賜教!”

陶仲文滿意地點點頭,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從鬼次郎和溫九麵上緩緩掃過,笑道:“那徐福雖是玄門大聖鬼穀子嫡傳,又貴為國師,卻屬玄門左道,天文地理,機謀韜略,還粗通一些,但這煉丹神技,最多懂個一星半點,又怎有我玄門正宗的道家博大精深呢?”

溫九不住點頭,道:“真人說得大大有理!”

陶仲文洋洋然道:“更可笑的是,那徐福半生踏破鐵鞋,於海內外漂泊數年,尋獲的仙花靈果,珍禽異獸倒也車載鬥量……哈!反對這世間真正至寶,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無怪他煉不成,寧不可笑乎?”

溫九讚歎道:“當真可笑之至!”

陶仲文哈哈大笑道:“至於這世間至寶,便是這一撇一捺啊!”

溫九恍然驚呼道:“啊——原來是‘人’呐!”

陶仲文笑容一斂,道:“溫公子對這‘人’,不知有何高論?”

溫九歎道:“真人此題真是好大手筆,天大難題啊!……這可難煞小生了!”

陶仲文微微一笑,道:“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