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行?
喬珍珍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她雖有原身的記憶,但隻會記住大概的事件。
她從善如流道:“原來是賀同誌啊,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賀同誌,你是怎麼在山裏發現我的?”
“你背著我累不累啊?要不我下來走一會吧?”
喬珍珍是真的痛,她估計自己的皮膚肯定都被繩子給磨破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隻能不停跟人講話,說話間,還時不時穿插幾聲忍痛的抽氣聲。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賀景行抬頭看了眼天色,不能再耽擱了,不然天一黑,山路更加難走。
他將手上的東西全部攢在一隻手上拿著,然後騰出另一隻手到女子的腿彎處,將人往上麵托了托。
喬珍珍立馬長籲出一口氣,有人給她借力,她能輕鬆不少。
“謝謝你啊。”喬珍珍這話說得格外真心。
賀景行依舊沒說話,他沉默地前行,像一支寂然無聲的老竹。
喬珍珍也看出他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不再繼續說話討嫌了。
她無聊地打量周圍的景色,最後又把目光投注在了這位賀同誌的身上。
當地物資匱乏,偏遠的鄉下更甚。
男人身上的灰色褂子打滿了補丁,顏色被洗得發白,而他的後背已經被她衣服上的泥謔謔得不成樣子了。
喬珍珍計劃著哪天去鎮上的時候,給人賠件衣裳。
也不知道他背著自己走了多久,看著高高瘦瘦的,沒想到體力這麼好。這麼長時間,步伐穩健,呼吸也始終平穩。
喬珍珍趴在賀景行的背上,胡思亂想了一番,就見前方豁然開朗。
一從林子裏出來,就能望見山下錯落有致的田野,而紅河生產大隊就坐落在延綿不絕的群山之中。
賀景行從一條隱秘的小路下了山,在距離村口不到五十米的山坡後,他將身上的喬珍珍放了下來。
喬珍珍終於重獲自由,一落地就開始活動起僵硬的四肢。隻是她平衡力一般,單著一隻腳根本站不穩,下意識地扶住了旁邊賀景行勁瘦有力的胳膊。
賀景行倒是沒收回手,隻是神情複雜地瞥了她一眼。
他的輪廓偏硬,眸子又黑又沉,眼尾狹長,看人時總是透著股冷意。
喬珍珍不明所以地看他:“怎麼啦?”
賀景行低頭收拾繩子:“你自己進村吧。”
“我自己?”喬珍珍音調驟高,神情錯愕。
賀景行麵容冷肅,不似會和她開玩笑的人。
喬珍珍兩眼當即蒙上了水霧,輕輕地扯他的袖子:“我的腳根本動不了,怎麼回去嘛?你不如送佛送到西,就把我背回去吧~”
喬珍珍的臉雖然被摔得慘不忍睹,但那一雙水眸明亮瀲灩,長睫毛被淚濕,微微垂著,看著還真讓人有幾分心軟。
然而賀景行並未看她,隻是俯身從路邊草堆裏撿了一根還算結實的木棍,遞給她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珍珍手裏拄著根棍,單著腳站在原地,兩眼皆是不敢置信:“你就把我扔這了?!”
第2章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喬珍珍這才不得不接受自己被丟下的事實。
想當初,她不小心蹭破了點皮,全家人都會如臨大敵,小心嗬護她。
現在穿到這個鬼地方,徹底沒人疼了,隻能自力更生。
喬珍珍緊緊咬住下唇,一蹦一蹦地繞過前麵的山坡,努力往村口走。
也是她運氣好,還未到村口,就聽見有人在叫她。
宋桂花剛從隔壁生產隊回來,她走的是小路,遠遠地就看見前頭有一人正怪模怪樣地單腳往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