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婉兒看到此時的鬱珩,嚇得後退幾步,驚慌失措的問:“鬱、鬱珩?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你不是還在西北?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
淩婉兒眼底都是恐慌,她害怕的要死,但還勉強站著想說些什麼來挽回顏麵。
“我、我現在可是皇後!皇後你知道嗎?你身為臣子,你這樣是大不敬!等本宮出去一定定你的死罪,本宮……唔……”
淩婉兒話沒說完,就被早已不耐道極點的鬱珩抹了脖子,她捂著脖子後退一屁股栽倒墻邊,嘴裏嗚咽著想說什麼話,但是一開口又噴出一口鮮血,不過眨眼之間,淩婉兒便沒了生息。
應該說,此刻這片地方,除了鬱珩再沒有一個活人。
虞歲桉被這血腥的一幕震撼到,她看著鬱珩在原地駐足片刻,低著頭望著地牢角落裏蜷縮著的狼狽身影。
片刻後他走近在‘她’身邊蹲下,抬手搖了搖地上的人:“喂。”聲音一出虞歲桉一震,方才鬱珩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說一句話,方才那聲喂是鬱珩進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她才恍然察覺,他的聲音沙啞撕裂的不像話。
“醒醒,來救你了。”他道。
她已經死了,自然不可能有回應,她看著他蹲在那個地方蹲了許久,然後伸出一隻手緩慢的探上了她的脖頸,應該是在確認他是否還活著,在摸到的一瞬間,她看到他的後背繃直僵硬,旋即將地上那個狼狽的,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屍.體抱起。
他在她身邊擦肩而過,但他並不能看見她。
在擦肩的瞬間,虞歲桉聽到那人口中輕語,喃呢:“走吧,我們回家。
”
回家……虞歲桉心頭一震,真是個美好的詞,但是這時候……她那裏還有家……
她跟著鬱珩出去,看著他抱著她的屍.體走出暗獄,迎麵而來的她的下屬眸中皆是錯愕驚詫,眼前的場景萬分的詭異,但是在此刻有沒有一個人敢言。
之後幾天,鬱珩的人如秋風掃落葉般利落將顧承允的的人一並清除,而後鬱珩從眾多顧氏血脈中隨便挑選了一個雙親亡故的人,推他上了皇位。
先皇留下的子嗣,在顧承允當政的這短短時間裏,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後來顧承允身死,此時在皇城裏,除卻鬱珩再無第二個皇子。
但是眾望所歸的鬱珩卻並不想當皇帝,他自從從暗獄出來之後,除卻每日上午給下屬一個時辰時間處理公務,其他時候都窩在自己府邸閉門不出。
他準備了一個冰室,在裏麵放了一座冰棺,他將自己和她鎖在一起。
虞歲桉身死,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默契的心照不宣。
因為他們不敢對鬱珩的做法指指點點,甚至於偌大一個府上竟然連嚼舌根的人都都沒有,那日鬱珩攻破宮門,殺紅了眼,他所過之處都是遍地粘稠鮮血,他殘暴又無畏,大家都害怕他。
最後第一個去求鬱珩將虞歲桉下葬的是虞君山。受她牽連被顧承允用莫須有罪名下來大獄的舅舅。
舅舅在她生前寵她,就連在她死後都還要為她費勁心血。
他求鬱珩將她的屍.首給他,想要讓她入土為安,鬱珩答應了,隻是還要留她在身邊一周,隻要一周。
虞君山原本不願,他想要將虞歲桉立刻帶走。但是鬱珩態度很堅決,他無可反駁,也沒有能力抵抗,隻能順從。
於是虞歲桉又這樣陪著鬱珩七日,在這一周她日日都跟著他,他變得明顯的忙碌起來。
開始每天見很多人,安排很多事情,他扶持著小皇帝登基,以鐵血手段鎮壓了朝堂之上不滿的聲音,然後大刀闊斧將朝中元老幾乎換了個遍,朝廷動蕩,社稷可危。
但是鬱珩不管,他以近乎非人的冷漠,在極短的時間裏做完了這一切。
而做完這一切,恰好用了七日。
明天便是舅舅來接她的最後時限。
鬱珩忙完今日的公務,一如既往地走到冰室裏去看‘她’。他這幾日白天忙的腳不沾地,隻有晚上才能忙裏偷閑。
虞歲桉下意識像往常一樣跟上,直到,她撞上了一層透明的屏障,被什麼東西阻隔在門外,她看著鬱珩的身影走進冰室,但是她卻被攔在外邊不能前進一步。
她有些著急,這幾日她無論去那裏,去什麼地方,都是暢通無阻,怎麼現在,今日突然就被攔在外邊了?
虞歲桉不解。
她趴在屏障上探頭往裏看,鬱珩走進去時候冰室門打開又迅速闔上,接著趁此機會虞歲桉看到了室內的冰山一角。
本應該空蕩的冰室今日竟然有別人在。
會是誰?如何進去的?鬱珩難道不是從不讓人靠近這個地方的嗎?巨大的疑惑充盈著虞歲桉的大腦,但又不得其解,隻能飄在外邊等人出來。
她在外邊等了許久,從傍晚一直等到了夜深,才堪堪等到人出來,但是出來的人卻讓她萬分詫異,竟然是靳瀾?
虞歲桉揉了揉眼睛,眼前出現的人影不變,的確是靳瀾無疑,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麵容慈善的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