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便感覺到肩膀上的人影抖動。

鬱珩心下一驚,將人從懷裏扒出來,定睛一看發現果然又哭了,他伸起袖子給她擦眼淚,一點點的溫柔的擦幹凈:“怎麼又哭了。”

他像是在開解虞歲桉,半開玩笑半真的調笑:“早知道你是個愛哭包,我才不告訴你,我要是當時便告訴你,那你豈不是要一直哭一直流淚,等到你我相伴的今日,這雙漂亮眼睛可糟了大罪。”

鬱珩不常調笑,隻是他不想,不屑於去恭維討好什麼人。

但每次認真起來,說出的話便是讓人萬分舒坦。

虞歲桉噗嗤笑出聲,她拉著鬱珩的衣袖擦著眼裏,梗著道:“不是……我不難過。

”她道:“我開心,我是開心的哭。”

她是真的開心。

當時兩人決裂,她醒來之後收到的頭一個消息便是他領兵出征,再接著便是兩人決裂,他派無名小卒將兩人東西悉數送還。

當時她周圍人都為她憤懣不平,覺得鬱珩是個負心漢,欺騙了她。但是虞歲桉卻心態平和,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難捱的時期之後,一切都好轉起來。

她開始逐漸遺忘他,開始變得不是那麼在意他,她開始能談笑風生。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

那時候的她其實並不快樂。

她麵上無事,實則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她開始嗜睡,沒日沒夜的睡。她開始頻繁的風寒發熱,自他走後,一場大病久病不愈,蹉跎了她整整大半年的光陰。

她真的以為他不要自己,不喜歡自己。

所以在再次見麵之時,她開始回避他,隻想著離他遠遠的,把自己縮在一個堅實的無懈可擊的保護殼裏,好像就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但外傷好養,心傷難愈。

心傷還需心藥醫。

鬱珩便是她的心藥。

鬱珩看一眼她的神情便知曉他在想什麼,他的心底也泛起酸澀,當年兩人都太過輕狂,太過年少。

當時他在懷安寺,有了片段的關於前世的記憶,他努力的拚湊出一個完整的線索,能保護她不受傷害的方法,便是什麼都不做,完全按照前世軌跡來。

他當時沒有完整的記憶,隻記得要保護她,於是跌跌撞撞逼自己做出抉擇。

他並不後悔,但卻心疼那時的虞歲桉。

“往後不會了。”他道,將人重新抱緊,埋在胸口,恨不得將人揉進血脈肺腑,隻想兩人融為一體才是平緩一陣心悸。

虞歲桉沉默著,兩手環上鬱珩的腰身,漸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