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金葉子遞過去,“多謝靨娘,這是報酬。”
靨娘從那一把金燦燦裏麵數出五片拿了裝進自己兜裏,把牆上的匾拿下來:“還是我帶須須去吧,左右青州也不遠,等它跟主人道過別,我再來拿剩下五片金葉子。”
“也好,靨娘子路上注意安全。”
告別李朗出了郡王府,靨娘把匾裝進繡囊,正要掐訣念咒,卻不防被小道士鉗住了手腕,她抬頭,表情浮誇:“呀,小道長還在呢?”
丹景被她這拙劣演技險些氣個仰倒,略一用力將人拉進懷裏:“正經些。”
靨娘看他這一臉別扭樣子,眼神又凶又委屈,像個被欺負的小狗,頓時覺得可愛至極,幹脆就著他的力道踮起腳,徑直親上了他的唇。
花瓣一樣香軟的唇貼上來,淺嚐輒止一個吻,兩人分開時,靨娘一隻手搭在他肩上,笑吟吟望著他,彎起來的眸子裏落滿春光。
丹景被那含著笑意的眼睛蠱惑,喉結動了動,慢慢地低下頭,再度湊近她。
他本來鉗住靨娘手腕的手鬆開,環住了她的腰,厚重的冬裝已經褪去,手掌甫一貼上,便感知到輕薄衣物下的纖細與柔軟,他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努力壓下某些不合時宜的蠢蠢欲動。
靨娘回應了他的親吻,又害羞地把臉埋進他起伏的胸膛,然後抬起搭在他肩上那隻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耳邊啪的一聲響,懷中佳人瞬間消失不見,素來英明神武的神官大人淩亂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無語成一座雕塑。
***
匾妖是在青州城附近一個小村子裏收來的,靨娘掐了縮地成寸的訣,一路走一路回頭看,幾次險些撞樹,約莫走了兩炷香的時間,她收了法術,來到一個不起眼的村口。
“呼,應該就是這裏了。”她再三回頭確定小道士不會追過來,這才長出一口氣,將匾妖從繡囊裏拿出來,縮成個巴掌大小的方框拿在手裏。
“須須,我感覺到你的氣息了。”
手中的匾動了動,靨娘點頭:“嗯嗯,村西院子裏有棗樹的,往這邊走是吧?”
她在須須的指揮下進了村,曬場上幾個婦人正曬著太陽擇菜,見來了個生麵孔的漂亮小娘子,先是齊齊望過來,又交頭接耳議論著。
“我說,這位娘子,你來找人還是投親戚啊?”一個大嗓門的矮個婦人幹脆問出來,“瞧你這打扮,城裏來的吧?”
靨娘衝她笑笑,行了個禮:“大姐好,我來尋個人。”
“尋誰啊?”
“村西柳夫子。”
“柳夫子?”
幾個婦人互相看看,嘀咕幾句,矮個婦人放下菜走過來,“小娘子找柳夫子有事啊?”
“哦,我在朋友家看中一塊匾,他說是在柳夫子這裏買的,所以便想來問問還有沒有。”靨娘回答。
“呀,那估計沒了,柳夫子也不是賣匾的,估計你說的是他前陣子處理的廢品。”
矮個婦人廢品倆字一出口,靨娘忽然覺得掌心一陣潮濕,不用看都知道是須須又哭了。
她不動聲色把小匾在衣裙上抹了兩把,好奇道:“廢品?我瞧著很好看的啊。”
“之前應該是喜歡的,上麵寫著格物——格物什麼,是吧?”矮個婦人回憶道,“我去柳夫子家拜年時候見過,木頭框擦得油亮油亮的,一看就是心愛之物。”
須須哭得更難過了。
靨娘怕被村婦們發現異樣,於是將握著須須的手背到身後,用風炁將它流個不停的眼淚吹走,又問:“既是心愛之物,怎的就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