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愣,旋即寵溺道:“好,就依琉璃所言。”

老大夫訝異地看了一眼沈琉璃,沒想到自己死裏逃生竟是這位聲名不堪的沈大小姐求的情。

柳氏皺眉:“還不快滾!”

“謝夫人小姐饒命!”

老大夫趕緊收拾好醫箱,趕忙退了出去,後背衣衫濕透地黏在身上,也不知是剛才雨水淋濕的,還是被嚇出的冷汗。

室內焚香裊裊,燒著地龍,暖和如春。

柳氏握著沈琉璃的手,看著她懨懨的模樣,好一陣揪心:“琉璃,心口可還疼?”

沈琉璃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聲音細弱至極:“不疼了。”

柳氏:“那腿上的傷呢?”

沈琉璃動了動打滿石膏的右腿,疼的後背浸了一層薄汗,但她隻輕聲道了一句:“也不怎麼疼。

比起心疾發作的疼痛相比,小腿骨折的疼實在不值一提。

“這都叫什麼事?四皇子和趙降雪成個親,你不是把腿摔折了,就是莫名其妙得了心疾,你是跟他們犯太歲麼?”柳氏一陣抱怨,看著垂眸不語的沈琉璃,又氣又傷,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短短半個月內,心疾就發作了四次,再這樣下去,你……你叫娘如何活?”

說著,柳氏掩麵哭了起來。

這諾大的侯府裏,自己隻得了沈琉璃這麼一個孩子,她若出了事,自己真就沒啥好活的了。

沈琉璃垂了垂眸,勸道:“娘,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活著給你盡孝!”這話既是對柳氏所說,亦是對自己所說。

“琉璃……”

柳氏還想說什麼,卻被沈琉璃製止了:“娘,我渾身都難受,我想先洗個澡。”

“你腿上有傷,小心些。”柳氏嘆了口氣,又吩咐下人將熬好的湯藥端了進來,親眼看著她喝完,方才轉身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似想起了什麼,又回頭道:“對了,那傅之曜雖是陳國送來的質子,可如今畢竟也是你夫君,你老關著他……”

“娘,我知道該怎麼做。”沈琉璃有氣無力地截住了柳氏的話頭,說道。

見狀,柳氏不再多言,便離開了。

目送柳氏遠去後,沈琉璃想到那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噩夢,雙手不禁攥緊身\/下的被褥,咬牙切齒地低吟出聲:“傅之曜!”

她這心疾得的莫名其妙,卻也並非全然無跡可尋,應是同半月前就開始做的噩夢有關。

不過事情還是要從半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