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沈琉璃是承恩侯府的嫡長女,母親柳氏是嫡妻,從小要什麼有什麼,自有人捧著奉承著,可偏偏癡念當今文韜武略的四皇子蕭景尚這件事難以得償所願。因為蕭景尚並不喜歡自己,反而喜歡寄住在侯府的表小姐趙降雪,二人情投意合,她沒少使絆子破壞兩人的關係。直到半年前,她聽說蕭景尚有意向元康帝請旨賜婚,一時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決定先下手為強,意圖染指蕭景尚變成他的女人,想要以此逼迫他不得不娶她。
可結果,也不知中間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反讓她同陳國質子傅之曜共處一室,最後隻得跟傅之曜成親。
傅之曜隻是個卑賤至極的可憐質子,身體羸弱,性子也是逆來順受,全無皇室貴胄的骨氣,是個任人欺淩的軟骨頭。她自然看不上他,他也不是她心中理想的夫君,她恨他壞了她的好事,成親半載,對他非打即罵,百般侮辱,將一腔怨恨全都發泄到了他身上。可以說就沒將他當做一個人看待,說是她養的一條狗都不為過。
是他絕了她嫁給蕭景尚的全部可能,她恨,她怨,她更受不了蕭景尚和趙降雪雙宿雙棲,可她已是有夫之婦,心中再不平,作再多的幺蛾子,蕭景尚依舊同趙降雪於半月前大婚。
大婚當天,她的心像是被生生地剜走了,疼到麻木,瘋狂地策馬出城,結果馬兒受驚嘶鳴,將她掀下了馬背,摔折了腿骨。當時,傅之曜也跟著她一起出了城,她怪他沒有護住她,回府後就下令將他關進了地牢。
當然,本就是自己摔下馬背,隻不過是找了個蹩腳的借口將傅之曜當做泄憤的出氣筒罷了。
隻是沒想到當晚竟做了一個離奇的噩夢,差點沒把她嚇死。
夢中的傅之曜被她百般虐打,渾身是傷,新傷未好又添新傷,因為她一不高興就揮起那條帶倒鉤的小鞭子抽他,他的身上幾無一塊完好的肌膚,夢中基本都是她虐他的各種場景,特別是在蕭景尚和趙降雪成親後,她虐他更甚,夢中的她墜馬摔折腿後,哪怕是坐在輪椅上,都要親下地牢抽他一頓鞭子。
她坐了三個月的輪椅,就關了他三個月。
在此期間,甚至還惡毒地在他臉上刺了一個‘奴’字。
傅之曜雖體弱,可那張臉卻生的十分漂亮俊美,若光論那張皮相來看,蕭景尚比之也要稍遜三分,隻是常年卑微的質子生活將傅之曜磨礪的卑微懦弱,讓他的皮相大打折扣,遠沒有蕭景尚光風霽雨的身姿和氣度。
夢境前期基本都是她折磨傅之曜的畫麵,而後麵則是傅之曜逃回陳國之後的事,他弒父殺兄奪位,搖身一變,成了陳國說一不二的皇帝,大殺四方,甚至一度滅了蕭國。彼時的他,已不是當初那個卑賤如泥的可憐質子,而是傲視天下的暴君,翻雲覆雨之間便可掀起屍山血海,已然成當年的小可憐長成了殘暴不仁的大魔王,隻是這些畫麵基本都是一閃而過,具體細節記得不是很真切。
而後畫麵一轉,就轉到她成了他的階下囚。
他將她囚禁在諾大的宮殿,用比她虐打他的更殘忍的方式羞辱她,她曾經最不屑他碰她,他偏就把她當做毫無尊嚴的禁\/腐,肆意淩\/辱,那些不帶感情隻是單純發泄欲\/望的畫麵,讓她心悸到了極點,倍感羞辱。
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也不知過了多久,明明隻是一場短暫的噩夢,可夢境中卻仿佛過了很久很久,總也到不了頭。
夢境中的傅之曜為了遮蓋臉上那個侮辱性的‘奴’字,總是帶著可怖的獠牙麵具,可當他伏在她身上肆意撻伐時,他便會取下那張麵具,讓她親眼見著曾經最鄙視唾棄猶如賤奴的人是如何羞辱自己,如何將她踩踏至泥濘裏。
生不如死的感覺如此強烈,死竟然成了她最奢望的事,當她被烈焰灼燒的時候,那種皮焦肉綻的滋啦聲竟未讓她感到恐懼,而是解脫。
噩夢初醒,她發現自己原來隻是做了整整一晚的噩夢,當即不顧腿傷就去了地牢抽了傅之曜一頓,甚至揚言要將他挫骨揚灰。
就在那一瞬間,傅之曜忽然抬頭,用一種陰鬱的眼神死氣沉沉地盯著她,說:
“沈琉璃,你今日若打不死我,來日,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會是地獄!”
她驚愕。
夢境中,他也這樣說過。
她恍然驚覺這或許不是一場簡單的夢魘,夢中所發生的一切是會成真的。
惶惶不安之中,準備先將傅之曜放出來再做打算,可結果剛吩咐放人,整顆心髒倏然間抽疼起來,猶如萬箭穿心。
痛不欲生,宛若心疾發作的癥狀。
第2章 被虐的小可憐
禦醫院的禦醫幾乎請了個遍,都說她患上了心疾,卻查不出緣由。而她因為夢境中可怕的預示,不敢再折磨傅之曜,可一準備對他好,心疾便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