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轉動輪椅,來到刑具旁邊,五花八門的刑具讓人眼花繚亂,細如蔥根的手指如往常那般落在帶倒鉤的鞭子上,指尖一頓,選了旁邊一根普通的長鞭。
白嫩的指尖緩緩地撫過鞭身,明艷的臉龐上盡是漫不經心。
轉瞬,眼神一冷。
長鞭猛地抽打在了傅之曜身上,鞭風淩厲,一鞭又一鞭。
傅之曜的衣衫破裂開來,露出傷痕累累的身軀,肌膚上遍布著各種可怖的傷痕,新傷舊傷交織,有的已結疤,有的翻轉著鮮紅的血肉,有些傷是她淩\/虐所至,有些卻是其他人所留下的。
沈琉璃看的觸目驚心,手上的鞭子卻未作停頓,又抽了十數鞭才停下。
而她的心疾總算是緩解了大半,隻隱隱些微刺痛,尚在她能忍的範圍。
而傅之曜從始至終死死地咬著下唇,沒有吭一聲。
長長的黑鴉羽睫遮蓋住了他的眸眼,也遮住了眸子裏全部的情緒,今日這番毒打似乎與往日一般無二,可卻似乎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沈琉璃竟隻用了普通的鞭子?
比起尖銳的倒鉤刺入血肉的撕扯痛感,今日倒沒往常那般疼。
“傅之曜,都怪你壞了我的好事,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嫁給了四皇子,豈會同你一個卑賤的質子綁在一起?”
沈琉璃看著傅之曜脫口而出,話音剛落,才驚覺這也是她夢中所說過的。
一切都在按照夢境中的軌跡發展。
難道自己真要如噩夢中那般在他臉上刺字嗎?
沈琉璃忽然推動輪椅,往前走了幾步,離傅之曜三步的距離停下。
離的近了,她便看清了傅之曜的麵容。
這是一張極俊極美的臉,眉目如畫,輪廓分明清朗,每一筆皆是上蒼的鬼斧神工,美到恰到好處。隻是,臉色虛弱蒼白,白到幾近透明,毫無血色。
如果單論臉來說,她或許有可能被迷惑,可她偏偏不是個隻在意男人皮相的人,他誘\/惑不了她。
可若真毀了,倒底是可惜。
何況,她若真敢在他臉上留下永不磨滅的奴隸印記,恐怕他恨她這件事徹底無解了。
沈琉璃揚了揚手中的鞭子,凝眉沉思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這一笑,如山花爛漫。
而銀鈴般的笑聲中卻夾雜著令人寒徹骨髓的話:“傅之曜,你長得這麼好看,你說我在這裏刺上一個‘奴’字,是不是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