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絮絮叨叨地說著招寶,在她蹩腳的描述中,傅之曜大致能想象出那個孩子的模樣。

像他,必是極漂亮的孩子。

一提及孩子,她便有說不完的話,眉飛色舞,眉宇間不乏溫柔,誠如他曾經所想,孕育過子嗣的小姑娘真的多了一抹成熟的韻味。

等她說累了,傅之曜低眉看著她,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阿璃,朕離上京僅一步之遙。”

她沒問沈茂,也沒提任何有關戰爭的話頭,可她卻在用孩子和自己誘惑他,誘惑他去明城,去明城看一眼那個流淌著他和她骨血的孩子。

沈琉璃握著他的手,或輕或重地捏著,哼唧道:“我有何心思,你一眼便可看穿。可你師父那般算計……我們,害得你懷著仇恨同我們母子分離這麼久,可你卻看不穿,你現在還要如他的意?他分明就是不想我們好過,不想你過得輕鬆幸福,哼,他就是見不得你好。

他是你的師父,我本不該置喙他,可我總覺得,他雖是你授業恩師,幫你籌謀過諸多事宜,可也是變相地利用你。”

至於利用傅之曜什麼,沈琉璃暫時不得而知。關於餘影此人,她基本都是從陳冰河嘴裏了解的,聽得最多的便是關於他的手段,而關於餘影的過去,陳冰河並未多加透露。

但這不妨礙她詆毀餘影,沈琉璃深感自己很有調撥離間的潛質。

傅之曜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揉捏摩挲著,幽幽低笑:“朕隨你去明城便是。”

有些事情,需要親自確認。

關於餘影在其間的手筆,亦有必要一一查清。

話鋒一頓,傅之曜唇瓣的笑意不見:“但是,上京勢在必得,朕不會因任何人任何事放棄,朕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朕就是要蕭國亡,並非遂了餘影的意,也不會因你而改變,這本就是朕心中最想做的事,朕因你放棄過一次,這次不會。”

早在上京為質時,他便發過誓,但凡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滅了蕭國。

如今的他,有這個實力,為何要放過?

沈琉璃張嘴:“可是……”

傅之曜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就算阿璃夢境中的預言會成真,朕也要逆上一逆。”

接下來的兩天,傅之曜召集親信安排好軍中事宜,整戈待戰,隨即便同沈琉璃偷偷前往明城。

而沈茂並沒被砍頭,作為俘虜被囚禁在陳軍營地,沈琉璃見他無性命之危,頓鬆一口氣,當然也沒求傅之曜放了他。

傅之曜雖然相信了她,但大半年的嗜血殺戮讓他整個人較之前又有所變化,對於滅蕭的決心比以往更甚,看著似乎全無任何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