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回京會將大哥的親事定下,一並迎娶新婦。
雲姨娘攥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柳氏回京,豈不意味著自己的掌家之權要歸還。
沈茂看了一眼雲姨娘,道:“既然盼著主母歸家,你又諸般在本侯跟前訴苦,管理中饋著實疲累,不堪重負,等夫人回來,便將管家之責交還於她。”
“侯爺!”
“爹!”
雲姨娘和沈緒同時出聲,雲姨娘嚐到了管中饋的甜頭,手頭兒沒那麼捉襟見肘,又能在下人麵前樹立威信,而沈緒在親娘跟前要錢也便利,若交還給主母,以後哪有這等好事,處處製肘,縮手縮腳。
沈緒不滿地瞪了一眼沈琉璃,都怪她在爹跟前嘴碎。
沈琉璃和柳氏不在,這日子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爹,我吃飽了,先行一步。”沈琉璃權當沒看見,放下箸筷,拿過婢女遞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輕飄飄地走了。
剛回到花溪院,蕭景尚身邊的大太監便過來傳話,請她上翡華軒一趟。
沈琉璃想了想,便依言去了。
翡華軒臨近河邊,環境清幽,雅致,此時並無其他客人,顯然被蕭景尚清場了。
蕭景尚抬手指了指對麵:“坐。”
沈琉璃坐下後,忽的想起自己被綁上城樓時,蕭景尚說的話。
他說:“戰爭因何開始,已然不重要,不如我們賭一場,看這場戰爭因何而結束?是因你,還是因蕭國滅亡而止戰?”
她的回答是什麼?
傅之曜肯定不會因她而放棄,隻會是上京城破,蕭國亡,這場戰爭才會結束。
當然,她說謊了。
半年前,她哄得他答應撤兵,她便知道,她在他心底,究竟有多重要。
蕭景尚沉默了半晌,卻說會因她而結束。
事實上,這場戰爭確實就這般輕易地結束了,至少,目前是結束了。
蕭景尚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茶,眉宇並未因戰亂結束而舒展,而沈琉璃麵對他隻覺得壓抑,黛眉輕蹙,幹巴巴地開口:“你們談得如何?”
蕭景尚說:“算是各得所願。”
沈琉璃撚起一塊酥餅:“陛下,我何時可離開?”
聞言,蕭景尚抬眸瞧她,那清潤穩沉的眼神竟帶著一絲綿長的專注勁兒,轉瞬消散:“明天。”
沈琉璃唇角微微一揚,而後往下壓了壓,又問道:“不知陛下找我意欲何事?”
蕭景尚端起茶盞,俊臉溫雅,褪去威嚴的龍袍,穿上常服,依舊如曾經那個溫潤如玉的四皇子,他說:“無事,坐坐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