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蛇大人……”丹蔻夫人喃喃重複,嘶聲道,“應龍族的世傳龍珠是不是被彖蜴羽蛇搶了去?”
落岩一愕,這才發覺丹蔻夫人和素薇公主均是龍族罕見的金發碧目,恍然大悟:“哈哈,原來雙翼金龍族還未死絕。不錯!應龍族的龍珠確實曾在羽蛇大人手中,但並非搶奪,而是擊敗應龍族長的戰利品,如此而已。”
丹蔻夫人追問道:“龍珠現在何處?”
“這個小美人是你的女兒罷?”落岩露出玩味的表情,“你若把她許給落某,落某便告訴你。”
敖敬中怒喝道:“無恥!”
落岩淡淡道:“敗軍之將,沒有教訓別人的資格。”
丹蔻夫人垂首沉吟,半晌,猛地抬起頭來:“隻要閣下幫我尋回龍珠,我便將素薇許配與你!”
眾人俱是一驚。落岩也深感詫異,他那句話本為羞辱龍族王室,不想丹蔻夫人為了龍珠居然不惜獻出女兒。
素薇公主失聲道:“母親你……”
敖灃叱道:“素薇是本王之女,堂堂北海公主。豈容你這瘋婦胡言亂語!”
丹蔻夫人發髻披散,甚是狼狽,然而神色凜然,自有一股莊嚴之態:“薇兒,你可記得為娘的教誨?”
素薇公主嬌軀一顫:“薇兒……薇兒明白。”話雖如此,眼中珠淚卻滾滾而落。
敖灃怔了怔,逐漸意識到這對母女絕非他一直所以為的溫柔順服。他知曉丹蔻出身金龍族,可是整個應龍族衰落久矣,其中的四翼雲龍、六翼雷犀龍早已歸入魔妖二界。即使雙翼金龍族尋回世傳龍珠,亦是孤掌難鳴,又有多大意義?
落岩並不在意龍珠,見素薇靜默低泣,不禁生出些許憐惜之意,無奈道:“罷了罷了,小美人莫哭,落某看你生得美,調笑幾句而已。既然兩位如此看重那勞什子龍珠,告訴爾等也無妨,當年羽蛇大人將其轉贈與三法師窮奇大人。至於窮奇大人是否又將龍珠轉手,以及他現在何處,落某可不曉得。”他語聲微頓,轉回正題,“敖老龍,你可以帶著家眷離開了。落某方才盤問過你的手下,現今最強的盤古族除了天庭諸神,還有居於異世界的魔族,你盡快前去求援。落某正想會會那些小雜魚。”
“哼!本事不大,口氣不小。”大殿中忽然響起低沉的男子聲音,不知源自何處。
落岩一凜,立刻施法護住周身,沉聲道:“閣下可否現身?”他根本未曾察覺異況,假如對方有意偷襲,後果堪憂,言辭間不由多了一分謹慎客氣。
龍神王座上慢慢浮現出一個男子的高大身形,焰發紅眸,一襲黑衣。他就那麼懶洋洋的斜倚著,與殿內的緊張氣氛格格不入,仿佛一位百無聊賴閑看熱鬧的貴公子,卻又透出難以言述的邪魅之氣。
敖灃的臉色越發難看:“大膽狂徒!快給本王滾下來!”他確是氣糊塗了,未及細想,這等危急時刻來蹚渾水還如此好整以暇的人物,豈是易與之輩?
黑衣男子劍眉一挑,也像落岩那般隨意的輕揮左掌。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龍神殿下已經挨了一記耳光,半邊臉頰頓時高高腫起,嘴角淌出血絲。
眾龍族大驚失色。丹蔻夫人和水雲夫人急忙掙紮起身,一左一右攙扶敖灃。素薇公主的長姊素芸公主粉麵含煞,便要斥罵。
黑衣男子語氣冰冷:“本座一般不打女人,然若敢無禮……哼!”
於是素芸公主已到嘴邊的話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不知怎地,她感覺這個異常英俊的男子比那落岩還要可怕。
素薇公主怯怯行禮:“妾身拜見赤魔尊大人,還請……還請大人……”她想請墨釋不要介意父王的言語,可實在說不出口。此事分明是墨釋失禮在前,就算天帝陛下來此,也不該旁若無人的直接坐到龍神王座上啊。
“赤魔尊大人?!”敖灃沸騰的怒火瞬間熄滅,“薇兒,他就是你昨日在東海遇見的赤魔尊大人?”
北海龍族是四海龍族中實力相對最弱的一脈,敖灃本身亦不好武,頗為低調,鮮少參與崦嵫衡門的丹苕盛宴,從未與墨釋會過麵,但是否會過麵不重要,重要的是敖灃深知龍族可惹不起魔界,遑論在魔界位高權重的赤魔尊。他聽說就連天庭的兩位神武將軍都被墨釋打的重傷不起,自己隻挨了一巴掌,算是輕的了。
墨釋懶得與龍族囉嗦,直視落岩問道:“天央族宗主之下便是法師麼?”
落岩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忽然回過神來:“你是甚麼來路?赤魔尊……你是魔族?”
“天央族共有五個法師?燭陰可是其中之一?”墨釋繼續發問。
落岩氣結:“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本座墨釋,出自魔界。該你答了。”
“我族是有五位護族法師,燭陰正是排行首位的大法師。”落岩隱約生出一種抓狂的衝動。對方單是隱身斂息的功夫,就已非比尋常,但似乎沒甚麼敵意,至少看起來沒有。彼此素不相識,沒事問這麼多問題幹嘛?
“天央族的兩位宗主,是不是一男一女?天宗主的人形化身是個白衣束發的中年男子,央宗主的人形化身是個身體虛弱的藍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