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酒宴開席不久,見到呂不韋進來,顏悲回笑著迎來。
顏悲回趺坐在,事先為他準備好的坐席上,向呂不韋投過會意的一瞥。
一群舞女,正在潔白的羊毛地毯上,伴著絲竹樂聲,翩翩起舞。
在呂不韋看來,這舞姿極其單調,無非就是簡單的扭腰擺臀甩袖,次第循環重複。如果不是衣裙華麗絢爛,這舞沒有一點看頭。他搞不明白。這些古人何以對這種歌舞,樂此不疲。
澹台月枝向呂不韋嫵媚的笑了笑,竟然也盈盈走向了場中,隨著樂隊的一聲高亢的起調,明黃色的霓裳舞衣,開始揮動起來。
眾舞女皆雙手掐腰,肩頭輕輕伴著樂律抽動著,擁著中間的澹台月枝長袖飄飄,腰肢舒展。時而跳躍,時而飛身。舞姿之舒展,神態之優雅,氣韻之輕靈,令眾人看直了眼,就算是不喜歡這原始歌舞的呂不韋,也是看得暗暗讚歎不已。
一個嫵媚到極致,優雅到極致,高貴到極致的女人啊!
呂不韋望著自己國色天香,風情萬種的‘未婚妻’,眼神也是有些呆滯。
呂不韋不知不覺,沉醉的隨著澹台月枝的舞姿和樂聲的節律,輕輕的用手擊打著案幾,眼神中的那份惜和歡喜,更是難以遮掩。
樂律突然變的纏綿起來,場中的一角輕揚的歌聲響起。而澹台月枝的舞姿,也旋即柔緩起來。她輕柔的滑動著豐韻的腰身,腰間露出粉白細嫩的肌膚,而就在這一瞬間。呂不韋的眼中,閃出了一絲狂熱的****。
這一場霓裳羽衣舞,澹台月枝跳的酣暢淋漓,近在咫尺的呂不韋,看到她額頭上那一層細密汗珠,以及那似水眼神中,若有若無的癡情怨語。心中一顫,而就在澹台月枝腰身輕扭,回眸一瞥投來的眼神中,呂不韋心思有些飄渺。
正在呂不韋精神恍惚之時,卻覺身側一縷香風迎來,呂不韋眼光瞥過,不禁一怔。
他先是看見了是一雙雪白的柔夷,他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手。
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麗的。
一如呂不韋握過地水湄的、冰冰的、墨靜兒和藺兒惜的,甚至還有衛嬌和魯萍希的。
可是他卻發現,無論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譬如水湄的膚色稍黑,冰冰的指甲稍大,墨靜兒的指尖稍粗,藺惜兒的略帶僵硬……這些他最親密地,也是戰國時代最美豔的女子,她們的那雙手,也並非全無瑕癬。
但現在展示在他眼前的這雙手,卻是十全十美,毫無缺陷,就象是一塊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沒有絲毫雜色,又那麼柔軟,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既不太長,也不太短。就算最會挑剔的人,也絕對挑不出絲毫毛病來。
再往上看去,少女身材修長,腰身盈盈一握,胸前波瀾如海。膚色白膩如脂,肌光勝雪,長發披肩,全身白衣,頭發上束了條金帶,肌膚白得便如透明一般,隱隱透出來一層暈紅。
少女的頭微微垂著,他隻見到她的半邊臉蛋,眼睛緊閉,睫毛甚長,雖然倒影瞧不清楚,容貌秀麗絕倫,不過十七八歲年紀。
呂不韋略一分神的工夫,那少女卻已是飄然而去。呂不韋的目光向著少女絕美的背影追上,卻正迎上了田沫緦滿懷怨恨的目光。
原來她是田沫緦的侍女,想到這裏,呂不韋暗歎一聲,收回本不安分的目光。
在鼓樂聲中,急速起舞的澹台月枝,象雪花在空中飄搖,象蓬草迎風飛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萬周轉個不停。
澹台月枝為討呂不韋歡心,一舞之下,流暢自如,舞衣輕盈,如朵朵浮雲,豔麗容貌,如盛開牡丹,回眸一笑幹嬌百媚……
初次見識到澹台月枝才藝的呂不韋,急促的鼓樂聲中,見澹台月枝豐腴的身子,在狹小的羊毛毯子上,舞動旋轉如飛,腰間的金銀佩飾叮當作響,令他看得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見呂不韋如此情態,顏悲回忍不住小聲笑道:“呂候,澹台小的舞技極高,比起她麾下的那些歌姬舞女來,還尤有過之而無不及,今天你算是開了眼界吧。”
呂不韋驚歎一聲,讚道:“實在是太美了!”
今天是澹台月枝設下的宴席,除了顏悲回與呂不韋,再無一位男子,也正是在這種場合,澹台月枝這才換上了舞衣,親自上陣跳上一曲。
鼓聲停頓,澹台月枝汗津津地停了下來,笑道:“呂侯,月枝實在是再舞不動了。”
天下青樓業最大的老板澹台月枝,親自安排下的酒宴歌舞,自然是比平日的宴會,更加奢華繁複。
澹台月枝趺坐到呂不韋側,兩人一邊飲酒,一邊觀賞著排練地優美歌舞,一邊說著悄悄話。
當呂不韋聽聞四大寇的風騎,已是繞到秦地的西北,打算由原陽左麵,開始進行逼近之後,麵色凝重了下來。這將是自己首次麵對戰國時代,最強的趙軍騎兵的一戰。雖然這風騎隻是趙軍騎兵的預備隊,但卻絕對可以體現出,趙軍騎兵的戰鬥力和作戰水平。
澹台月枝俯在呂不韋身側,低聲道:“母親已是答應了咱們的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