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十一每天都裝作沒事的樣子,整整過了三天,強行忍住了自己想要把真相說出口的衝動,逼得左亦辰回了華大。
沐十一第一次覺得他離開的背影那麼疲憊。
左亦辰整整四個晚上沒有睡好覺,沐十一又什麼都不肯說,留下來已經沒了意義,隻能提前回了學校。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他沒有辦法改變。
沐十一看著他搬著箱子上車,想要開口說自己能不能去送……最後竟生生忍住了。
多一秒相處她就多一秒煎熬,走了也好,她就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嘴巴出賣自己的心了。
所以沐十一趴在窗邊,盯著華大早上才寄來的的信件,發呆了一個下午。
她還是沒有選上,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了,命運使然?還是她本來就沒有那個資格?
林學霸應該選上了吧,還有何栩染,顏言今早那麼開心地打過來電話,邀請她去一起慶祝一下何栩染被選上,她不忍心拒絕,隻好答應。
可是現在……她忽然覺得好累啊。
就好像過去了太久的時間,整個人的心都蒼老了,除了呼吸,根本沒有其他力氣去做任何事情。
十九點四十。
沐十一買了瓶酒,直接去了約好的酒店。
這是一場小型的慶祝會,所以基本沒有她不認識的人,顏言,何栩染,白朵朵,還有幾個同班的女孩子,兩個不認識的男生,想來大概是顏言為了熱鬧邀請來的女生和何栩染的好哥們,她環顧四周,在白朵朵的右邊有一個空著的位置,位置的右邊是一個留著很短的頭發的男生,她走過去,拉出椅子坐到那個位置上,盯著空氣看了許久,覺得做什麼好像都沒意義。
那瓶開始帶來的紅酒是某種珍稀品牌留存不多的珍品,一群人把瓶子打開,環圈倒了酒,顏言才得空捧著酒杯走到沐十一身後,輕飄飄拍了拍她的肩膀。
“嘿!”顏言笑得露出兩排白牙,沒了半點所謂恬靜,“十一啊,知道你們家左亦辰今天下午回學校了,那不也在一塊這麼久了,怎麼就這麼失魂落魄呢!”
沐十一仰頭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很無力地又沉默了。
顏言覺得有點奇怪了,平常又不是沒有分開過,上個學期左亦辰剛剛走也沒有見沐十一這麼頹喪啊,難道是失戀了?這也不太可能吧!左亦辰那種人……恨不得把沐十一保護得不染世俗的,怎麼可能舍得把人丟了去?
沐十一生活這麼順風順水的,要什麼有什麼,這麼低沉失落的時候也沒有見過,現在這表現真是怎麼想怎麼沒道理。
“嗯……”顏言沉吟片刻,捏了捏沐十一肉最多的臉頰,“笑一笑笑一笑嘛……特訓營沒有過又不是考不上華大了,就華大那種學校,小十一你一個考十個!——怎麼還是沒有反應?不是因為沒有過特訓營的測試啊?那到底為什麼這麼頹廢這麼虛啊,十一?小十一?”
沐十一抬了抬眼皮,表示自己並不想搭理這個聒噪的女人,不過她覺得,即使自己不搭理她,她也可以一個人繼續聒噪下去。
所以沐十一麵無表情地抿了口紅酒,淡定地擦了擦唇邊的紅酒漬,才抓住了自己肩膀上那隻穩若泰山的爪子,“顏言,說話的時候不要用你那雙剛剛摸過雞腿的手搭到我潔白的襯衫上,OK?”
顏言嗬嗬笑了笑,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做,無視掉沐十一真的潔白到反光的白襯衫上多出的一對泛著油光的手印,往後退了退,生怕沐十一起身就是個橫踢。
她開玩笑地說了句:“你知道十一你想什麼嗎?那些狗血韓劇啊,女主角得了絕症什麼的,就都是這幅毫無生氣還毒舌的樣子,跟被人奪了魂似的……”
沐十一眉心一跳,心口有什麼紮了一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