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旁。
房門打開,露出了紀西知那張漂亮精致的臉。他仰著頭,探究想將他看清楚:“晉洲哥……”
裴晉洲別過視線:“沒去和沈子睿約會?”
紀西知搖搖頭:“我沒去參加比賽。”
裴晉洲沉默片刻:“找我有什麼事嗎?”
紀西知緩緩眨了眨眼:“晉洲哥,你生氣了嗎?”
青年那如湖泊清澈動人的雙眸中,此時寫滿了擔憂。裴晉洲便明白了,小少爺在擔心節目組惹怒了他,他會報複紀家,抑或是不讓他吸收魔力了。他轉過身背對紀西知:“沒有生氣……放心,隻是想自己待一會。”
紀西知顯然不擅長安慰人,半響,方在他身後低低“哦”了一聲。裴晉洲的手無意識動了動,纏在手掌的領帶滑落:“沒什麼事,你便出去吧。”
身後的人沒有動靜,裴晉洲心中忽然有些暴躁。他低著頭,再次將領帶纏住手掌,試圖將那些複雜又礙事的情緒從理智中剝離……卻看見自己腰間探出了一雙手。
那是獨屬於紀西知的,漂亮又柔軟的手。那凝白指尖在他胸腹前交叉,輕輕將他扣住。
紀西知仿佛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輕緩又溫柔覆在了他的背後。青年埋首在他的肩頸,聲音綿軟,又有些悶悶的:“晉洲哥騙人,我知道你生氣了。”他如一隻小貓,討好在他肩窩處拱了拱:“別生氣……我給你打一頓出氣,好不好?”
裴晉洲背脊僵直,動作頓住。頭腦混亂更甚,裴晉洲的聲音幹澀:“紀西知……你到底是為什麼過來找我?”
身體的五感忽然敏銳,裴晉洲能感受到紀西知的呼吸溫熱,透過襯衫噴灑在他的背後。紀西知喃喃道:“我……我來陪陪晉洲哥。不想哥哥難過。”
那句“不想哥哥難過”就如電流,擊穿裴晉洲的骨骼血肉,直接烙燙在了他的心口。心跳錯雜,血液混亂,裴晉洲有一瞬間,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腦中卻有什麼此時終於衝破了迷霧,裴晉洲閉了閉眼,忽然笑了。
自記事起,他便一直遵循等價交換原則,量化對待所有的人事物。付出多少,那便要收回等價乃至更多,這理念即便與小少爺相處時,也不曾改變過。他的確幫助過紀西知,但從來沒有哪次不求回報。可這樣不純粹的他,卻得到了如此純粹的情感回饋:小少爺不是擔心他的報複,隻是擔心他不開心罷了。他為他不平、替他委屈,於是他來陪陪他,想要單純給出安撫。
原來純粹的美好、善良、幹淨,是如此令人沉溺。也是同時,裴晉洲忽然明白了他到底在氣什麼:他的確不是在氣事態失去掌控,不是在氣節目組的針對,不是在氣他被千萬網友看了笑話。他隻是氣紀西知被搶走了。任何可能搶走紀西知的行為,都會令他情緒失控。
他想要知知隻看著他,隻對他笑,隻和他擁抱隻對他好。他想要他獨屬於他,從身到心,那些美好甜膩,隻讓他一個人看到……
裴晉洲猛然轉身,用力抱住了紀西知!紀西知隻覺身體忽然騰空,下一秒,人便摔倒在床上!裴晉洲壓住他,那條領帶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正巧覆住了他的雙眼。
男人一向平穩的呼吸亂了節奏,聽起來似乎很激動……或許是激動一腔憤怒終於找到了發泄口。紀西知不能視物,感覺脖頸處被重重覆上了一隻手。裴晉洲扼住他的喉嚨,手指時而收緊,時而放鬆。
裴晉洲想掐死他嗎?紀西知怔住,於光滑的緞麵下,眼睫緩緩動了動。
空氣中忽然充斥著尖銳又暴躁的侵略與攻擊,可紀西知沒有掙紮……大約是因為裴晉洲遲遲沒有真下死手。紀西知自暴自棄歎了口氣,偏過了頭:“晉洲哥……別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