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洲沒有回答。男人的喘熄愈發急促,聽起來就像一隻虎視眈眈的野獸。那鎖住他喉嚨的手倒是鬆開了,微涼的指尖控製不住力道,忽輕忽重摩挲過他的鎖骨、喉結、下顎……仿佛在思考從哪裏下手。

這是還要打臉嗎?紀西知委屈癟了癟嘴。然後他的側臉便被什麼硬|物撞了下,而後有濕熱席卷掃過。

紀西知還躺了片刻,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裴晉洲……咬他了?可那濕熱……

紀西知一把扯下覆住雙眼的領帶!便對上了裴晉洲近在咫尺的容顏。男人的金絲眼鏡泛著冷光,鏡片後的眸色淺淡仿佛不帶情感,獨獨那眼尾的小痣紅得綺麗,是冰天雪地裏,最熱烈的顏色。

紀西知的臉騰地漲紅了:“晉、晉洲哥、你、你……你剛剛,舔我了?!”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弄錯了,舔這個動作,怎麼也不像裴晉洲會做出的。可裴晉洲壓著呼吸,緩慢舔唇,低啞“嗯”了一聲,竟然承認了。

他舔唇時的模樣……與平日的溫雅判若兩人,幾乎稱得上豔冶了。那張揚的美毫無顧忌,入侵著紀西知的視網膜。可那過分的豔麗搭配著冰冷的金絲框眼鏡……又令人覺察一種瘋狂的違和。

沒來由的,紀西知聯想到了誘捕獵物的美男蛇……或許下一秒裴晉洲就會探出蛇信,將他一口一口舔化了。紀西知一時身體都僵了,磕巴開口:“晉洲哥、你……你能、能讓我起來嗎?”

他真的不擅長隱藏情緒,裴晉洲便在那雙漂亮的眸子裏,看見了驚嚇與慌張。狂亂的喜悅與渴求褪去,理智逐漸回籠。裴晉洲片刻克製坐起身,伸手將紀西知拉起。

紀西知飛速抽回了手,裴晉洲心便是一沉。他本以為紀西知此番拋下節目來陪他,也是對他有意的,可現在看來,紀西知對他的全心回饋,不過是出於感恩罷了。

紀西知局促坐在床沿,目光躲閃:“你、你為什麼……為什麼舔我?”

為什麼?裴晉洲注視他。青年的眼尾耳垂都紅透了,白皙對襯著緋色,靡靡誘人更近一步。不能言說的念想此起彼伏,撞擊著理智的牢籠。可他不能再衝動。小少爺看起來被嚇壞了……若不是正巧被他困在了床頭,怕是下一秒就能破門而出。

裴晉洲保持著半臂的距離,沒再靠近。昨日看到牛皮本後就升起的雜亂念想,被他的良知強行壓製了一日,此時再度翻湧上來,並且最終清晰成型。裴晉洲心底兀自發著瘋,卻是清醒理智著,想到了解決之策:“大概因為,”他輕輕笑了,又是往日的優雅溫和:“我也被你的種族天賦‘吸引’了。”

紀西知神情中的緊張慌亂褪去,呆住了。這是個意想不到的答案,紀西知反應過來,驚愕與裴晉洲對望:“怎麼可能?魅魔的天賦隻對低於自己的魔族有效,你是這個世界的反派BOSS,你的等級絕對高於我,不可能被我的天賦影響!”

裴晉洲聳肩:“我不清楚。會不會是因為我是個人類,就算等級再高,也無法對抗魔族的吸引?”

紀西知被噎住,半響垮了臉:“我不知道,我汲取魔力的對象從來不是人族……”

他頹喪垂了頭,又看向裴晉洲,模樣頗有幾分前日求抱抱時的眼巴巴。可他收回目光,卻是做了定奪:“也隻有這個可能了。抱歉啊晉洲哥,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我以後會和你保持距離,不會影響你了。”

他站起身:“那我,我就先出去吧……”

裴晉洲卻扣住了他手腕,態度異常誠懇:“可是你需要魔力,前天你都因為魔力枯竭,進入發晴期了。如果和我保持距離,你要去哪裏汲取魔力?發晴熱再爆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