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任打任罵:“是我變態,是我不好,我道歉,知知不生氣。”他抱住人低聲哄:“可知知這麼誘人,之前還鉚足了勁勾我,我的確憋得上火,就有點沒收住。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紀西知嗚嗚大鬧:“你還想下次!做夢去吧!我今天就要回家!滾蛋吧!”

他鬧了半天,鬧到裴晉洲什麼都答應了他,這才同意起床喝粥。喝完粥紀西知又睡到下午,才算差不多恢複了精神。

反正都被吃幹抹淨折騰到骨頭散架了,紀西知已經無所畏懼了。他擺爛躺在花園的搖椅,氣鼓鼓指使裴晉洲:“傘撐過來一點,太陽曬到我小拇指了。”

“靠這麼近幹什麼,我不會熱嗎?”

“剝顆巧克力給我吃。”

“不是這顆!是旁邊那顆!”

“我現在不想吃了,你吃給我看。”

裴晉洲縱容寵溺,指哪打哪。於是紀西知愈發放肆。他想起了明日的二審,抱怨:“我本來今天要去紀錄傳媒幫忙的,現在也去不了了。”

裴晉洲一本正經安慰:“沒關係,反正知知去了也做不了什麼啊。”

紀西知惱:“你什麼意思?!我可是很重要的!”

裴晉洲便笑了:“知知當然重要。不用擔心,紀錄傳媒一定能贏。如果因為知知今天沒有去幫忙,而導致紀錄傳媒輸了的話,那知知就懲罰我。”

紀西知猶豫片刻。紀錄傳媒現在提交法院的證據資料大部分都是裴晉洲找來的,他感覺這樣囂張有點不大好。但是想到他骨頭都被拆了遍,紀西知就有底氣繼續蠻不講理了:“就是這樣。你不要以為你提供了證據,就可以為所欲為。”

裴晉洲附和:“對,我能有幸為紀錄傳媒提供證據,是我的榮幸。”

紀西知被噎了下:“……倒也不至於,我還是要向你道謝的。”

裴晉洲嘴角有笑意,金絲眼鏡後的淺色雙眸光華淌動:“不用道謝。雖然這麼說不應該,但是我慶幸紀錄傳媒碰到了困境。如果你們沒有遇到困難,知知就不會在那個晚上找上我,我或許永遠都不會去結識知知……”他拉住紀西知的手,將他的手掌覆在自己臉上,偏頭落下輕吻:“曾經我想過,就算走到這麼高又有什麼意義?這個世界依舊是無趣的。可是現在,我真的很慶幸,我有幫助到知知的能力。”

紀西知微微紅了臉,偏過了頭:“你就算說得這麼好聽,我也不會原諒你昨晚的行為……”

話雖這麼說,卻是別別扭扭湊上去親了親裴晉洲的嘴角,再沒有折騰他。

一夜很快過去,終於到了二審的日子。早上八點,紀西知與裴晉洲一同前去法院。那晚裴晉洲雖然折騰的時間長不肯停,卻到底是小心著沒把他弄受傷,紀西知感覺自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走路什麼也不至於被哥哥嫂嫂看出端倪。

他和裴晉洲都是作為證人出庭的。紀西知第二次見到了鍾英哲。五十歲出頭的男人身形清瘦、麵相和善,行動說話都不急不緩,自帶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場。他坐在被告席,神色也是從容不迫的,仿佛在向眾人表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紀西知憤憤輕哼了一聲。裝什麼裝!這人肯定還不知道紀錄傳媒又拿到了新證據吧。他真的很期待這個大壞人被嚇到變臉的樣子了!

可他的目光落在鍾英哲身後,便呆住了。紀西知困惑又難以置信看看那個熟悉的人,一時真懷疑那人是年紀大不清醒,坐錯了地方:劉叔怎麼會坐在被告方?!

紀西知甚至想開口喚一聲,可裴晉洲拉了下他的手,紀西知到底是將那呼喊咽了下去。他想詢問,可法官已經宣布了肅靜,開始了審案。原告方陳述後,證人陸續上場。

裴晉洲證明了錄音是鍾英哲旗下女星交給他的,而後輪到了紀西知。他上台,又看了劉叔一眼,定了定神:“伊凝當時尋求紀錄傳媒幫助時,是我接待的他。她哭著控訴鍾英哲逼她……”

他將過往講述,最後又看劉叔一眼,這才回到了座位上。被告方開始反駁,劉叔站在了證人台上:“我是紀錄傳媒的員工,已經為紀錄傳媒工作了三十年,今天站在這裏,對我來說也是個非常大的挑戰。紀西知先生在紀錄傳媒不曾負責對外事宜,他隻為紀錄傳媒旗下的報社提供連載漫畫,他根本不曾接待過伊凝……”

紀西知盯著沉穩發言的劉叔,忽然覺得自己不曾認識過他。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提供給法院的伊凝錄音會是合成的——並不是伊凝偷換了提交給法院的錄音,而是劉叔偷換了錄音。紀家全家都太相信這位老員工,給他的背刺提供了足夠條件,他在錄音上做手腳,輕而易舉。

可許是已經經曆過一次背叛,紀西知的心中並不算沉重。他隻是擔心過往重演,擔心紀家再次敗訴。劉叔誠懇說:“這次紀錄傳媒提交給法院的錄音其實都是合成的,我全程參與其中,法官可以派人鑒定,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