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恩答應要跟陳婭一起吃宵夜,就不能食言。
她在村裏的時候經常吃不飽,是因為沒東西可吃。
但她還是會做飯的,跟二狗奶奶學的。
不過二狗奶奶很少讓她做,怕她邊做邊偷吃。
灶台上小火煨著一鍋湯,蘇念恩微微出神。
她掰著手指頭算,算來算去,發現她來申城,不過幾天。
鄉下茅草屋裏枯草的味道沾滿她的身,幾天的時間還不夠將味道消除幹淨。
湯鍋裏的氣咕嚕嚕冒,蘇念恩忽然抬起胳膊,扯著袖子聞了聞。
她的動作多少讓人不解,守在旁邊的蘇家保姆看的很是疑惑。
“小姐。”保姆遲疑,以為她是嫌棄做飯讓衣服沾上味道,“要不然您從凳子上下來,剩下的,讓我來弄?”
蘇念恩被她的聲音打岔,抬起頭,思緒還未回歸原位,表情帶了點懵。
小姑娘長相有種人畜無害的美,以前日子過得不好,小臉兒總髒兮兮。
現在好了,有幹淨好看的衣服穿,李嫂還把她雜草般的頭發修剪過。
齊肩的濃密黑發,發梢帶了點弧度,正好勾勒出她的娃娃臉。
“啊?”她順著保姆的目光,看了眼自己。
“啊哈哈……”有點尷尬,“我剛走神了,沒事,我可以的。”
保姆仍舊不放心,轉身出去,偷偷請救兵。
陳方禹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忙完。
聽說小姑娘正踩著凳子做飯,先是一怔,“她想做就做,讓人在一邊守好,別有個磕著碰著就行。”
保姆哪有不答應的,掛斷電話心裏直犯嘀咕。
什麼時候小姐願意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了?原先那位也不這麼縱著啊……
嘀咕沒完呢,就聽見廚房那邊啊的一聲。
保姆心裏一緊,百米衝刺,過去就看見蘇念恩整個人摔在地上。
她來時穿著牛仔背帶褲,上身是李嫂特意給她挑的米色格子襯衫。
現在襯衫上沾了湯汁,褲子被劃出條長長的口子。
“蒼天呐!”保姆哀嚎,“小姐!您沒事吧!”
破口的地方是小腿的位置,是被鋒利的東西劃傷了,都滲血了!
保姆一邊手忙腳亂扶著蘇念恩起來,一邊嘴裏害怕的念叨,“陳少爺知道了,肯定會要我的命!”
蘇念恩剛想要嚐嚐湯的鹹淡,結果走神走的厲害,沒留神燙到了,然後就摔了狗啃泥……
廚房一片狼藉,保姆生怕她再添新傷,幹脆直接把人架起來。
“我就說嘛,小姐您那是會做飯的人啊!”
畢竟是自己闖的禍,蘇念恩聽她抱怨,很不好意思,無從辯駁,腦袋垂的像隻小鵪鶉。
幸好陳婭的護理二十四小時在蘇家待命,聽到動靜也過來了,手裏拎著藥箱。
腿上的口子看著嚇人,其實不深,蘇念恩死活不要貼紗布。
手上就不行了,燙到的地方起了水泡,不包起來容易感染。
她從小沒經曆過如此金貴的待遇,小磕小碰的,好幾個人圍著,忍不住抿嘴笑。
門口男人的聲音突然就闖進來。
“還能笑得出來?”
眾人回頭看,是陳方禹。
男人眼裏怒光正盛,狠狠的盯著蘇念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