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蘇念恩一個激靈,手撐著沙發,下意識就要站起來。
身體還沒擺正,就聽見陳方禹又是一聲怒喝,“坐著別動!”
蘇家人對這位侄少爺的脾氣很了解,知道接下來肯定一頓訓斥,個個有眼色的迅速閃人。
客廳瞬間就剩下蘇念恩跟陳方禹。
他生哪門子氣呢?蘇念恩想不明白。
她聽話不敢動,手局促的抓著牛仔褲的褲邊,抿緊嘴巴苦思冥想。
這樣子明顯讓陳方禹更生氣了!
“你還委屈上了?!”
委屈?我哪有?!
蘇念恩拚命搖頭,“不不不!沒有沒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先道歉肯定沒錯!
“我挺會做飯的……就是,可能……這裏的東西,我用著不稱手……”
鄉下做飯都是土灶,大鍋地下柴火燒,比這裏的可好用多了!
“要不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下回肯定不會再摔了!”蘇念恩看他氣的臉更黑了,舉手發誓,“那個砂鍋,砂鍋,在哪兒買的?我,我……”
說說底氣不足,聲音蔫兒下去。
“怎麼不說了?”陳方禹都氣笑了,“蘇念恩,你該不會想說,你要賠我一個砂鍋吧!”
他真想掰開她的腦子,倒到倒裏頭的水!
蘇念恩壓根沒意識到倆人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癟著嘴打商量:“不賠怎麼辦?我可不想挨打……要不你說個別的,我……”
她的手指頭還包著紗布,護理也是心急,給她纏了厚厚一圈,纖細的手指尖頂著可笑的紗布,陳方禹的心裏疼的一抽。
他的聲音忽然就軟下來,“我說要打你了?”
蘇念恩不解,“那你生什麼氣?”
真是個蠢問題。
蠢到陳方禹不想搭理她。
他把西裝外套脫了丟在一邊,挽起襯衣袖口,拉過藥箱,扯出裏邊的紗布。
命令她:“爪子伸過來。”
做錯事的蘇念恩自知理虧,不好立馬跟他計較那是手不是爪子,乖乖伸手過去,又問:“你還沒說,為什麼生氣?”
他還是不理,動作略帶生硬,把紗布輕輕的拆掉,重新給她塗了一層藥。
真的是不熟練,好幾次蘇念恩疼的抽氣,想說要不我自己來,剛張口就看見陳方禹一張臭臉黑成鍋底。
當哥的都這樣?
她除了啞巴爹就沒別的親人,不過她看二狗他哥總是跟二狗幹仗,兄弟倆抱著腦袋互毆,回回都要毆到河裏去才罷休。
難不成他也想跟她互毆?不至於吧!
她腦子裏天馬行空,已經開始想真毆起來,該怎麼接招,手指頭猛地一疼。
“啊!”她嗷的一嗓子,疼的眼淚差點掉出來,“陳方禹!我手指頭要斷了!”
陳方禹切齒,“叫哥。”
“有你這麼當哥的!”蘇念恩比他小,但氣勢不輸,她就這樣,最討厭認輸,“要打要罰給句痛快,幹嘛偷偷報複!”
“蘇念恩!”
陳方禹徹底崩潰,他就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小孩兒。
“你是不是腦子有水?!我到底什麼時候說要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