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婭醒了,滿屋裏找女兒。
走到客廳,發現閨女和侄子大眼瞪小眼,倆人腦袋頂上,肉眼可見的呼呼冒煙。
陳方禹雖然是陳婭的侄子,但她也不太敢惹。
這小子發起瘋來能吃人!
不過念恩可是軟性子,怎麼也變成氣性大的了?
陳婭狐疑走近,才發現閨女手上腿上都是傷,一下心提到嗓子眼兒。
“念恩!”
激動的扯著閨女的手,“你這怎麼搞的!傷成這樣!誰弄得?!”
蘇念恩傷上加傷,怕她擔心,咬牙忍著,“媽媽,我沒事。”
“姑媽,你先放……”陳方禹皺眉看蘇念恩忍疼的樣子,想提醒陳婭可以先放手。
“是你欺負妹妹了!”陳婭扭頭看他,“陳方禹!你怎麼能欺負妹妹的!”
空氣安靜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到,蘇念恩腦門上三條黑線。
雷區被踩爆的陳方禹閉上眼睛,放棄掙紮。
一個小時後,三人坐在飯桌邊。
要是現在的尷尬能變成鹽粒加到湯裏就好了,蘇念恩捏著手裏的湯勺,盯著麵前的清湯難以下咽。
她辛苦熬的湯打翻了,現在這鍋湯是陳婭做的。
她的這個媽媽不善下廚,蘇念恩心裏默默劃線記重點,以後還是她來做飯吧,不過要等個子再長高點……
“又走神!”
修長的指尖重重的點到她眼前,蘇念恩抬頭,對上陳方禹怒氣未消的臭臉。
“媽你看他!”蘇念恩立馬告狀,“哥也太小心眼兒了!”
“我心眼比你大。”
“那也是你年紀比我大!”蘇念恩梗著脖子懟回去,懟完覺得自己這話幹巴巴的沒力量。
算了,她放棄了,抿了下唇,繼續低頭跟麵前的湯戰鬥。
倆人打嘴仗,陳婭就端著碗,眯著眼睛聽。
聽聽不自覺的就笑。
她腦子時時犯迷糊,偶爾也覺得女兒跟以前不一樣,但又覺得這不一樣很好……
秋天很快過去,冬天又要到來。
蘇念恩在村裏的時候,最怕冬天。
冷是跟餓一樣難以抵抗的事情。
後來她才發現,人在不冷不餓的時候,還是會遇到很多麻煩。
比如現在,她已經在蘇家住滿八年。
八年的時間,足夠她適應蘇念恩這個身份,但總有人,不樂意見到她做為蘇念恩好好的生活。
就比如潘依依。
潘依依給蘇念恩做家庭教師的時候,倆人就結了梁子。
其實按照家世算,陳家看不上她,蘇家她也比不過。
她本沒有理由繼續在蘇念恩麵前蹦躂。
可是生活就愛搞反轉,潘依依的外婆,在陳婭重病的時候,提供了一個藥方。
不得不說,藥方雖然簡單,卻將陳婭不好的底子給調好了。
其實早在蘇念恩發現藥有問題之前,陳方禹就已經讓護理將陳婭的藥調整過。
但是精神失常的病人,對藥物總是有依賴,調整不是不用,心病需要心藥,隻在蘇念恩回來之後,陳方禹才敢讓人慢慢減量。
陳婭的身體從那之後就虛弱,兩年前生了一場病,吃了潘依依外婆的藥,忽然之間就徹底好轉。
這就成了潘家倚仗的點,時不時的,潘依依就要去陳家露個臉,刷刷存在感。
她的目的,有眼睛沒眼睛的都看得見,就是陳方禹。
但陳方禹這個男人,在異性方麵,可以說是油鹽不進。
陳婭礙於受了潘家的好處,不得已總要幫潘依依說話,又被侄子給噎回來,立場特別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