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種種，蘇念奴終於掘到一條求生之道。
“刺客？”
鳳行雪再次慵懶地開口，打斷蘇念奴的思緒。
他狹長的鳳眸微抬，掃了眼蘇念奴那宮女裝仍舊掩蓋不住的身姿，起身從軟榻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幾人跟前，抬手一把抽出統領的佩劍。
哐當一聲，嚇得統領立馬死死死閉上雙眼。
蘇念奴也心口一緊，下一瞬，冰涼的劍尖撥開她的頭發，挑起她的下巴。
她揚起小臉，頓時殿內所有的美人全都黯然失色。
狐狸眼微抬，撞入眼底的是鳳行雪那雙噙著笑的鳳眼。
四目相對，他嗤笑一聲。
又收回劍，冷下臉訓斥。
“混賬東西，這分明是皇上的新寵！”
新寵？
那為何穿著宮女的衣服？
“沒長眼的蠢奴才，有眼無珠，不如把眼睛挖了算了！”
統領聞言，嚇得連忙磕頭，哆嗦著求饒。
“千歲饒命，是屬下愚笨，還請千歲網開一麵。”
鳳行雪把玩著劍穗，輕飄飄這麼一揚手。
隻聽一聲慘叫，當的一聲，一條斷臂就掉在了蘇念奴身邊。
切口整齊，裏麵的肉仿佛還在跳動，森森白骨上帶著點肉沫，真叫人惡心。
“啊啊啊！”
旁邊的歌女舞女們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抱頭鼠竄。
跪在原地的蘇念奴卻僅僅隻是眼皮一跳，她上輩子在地牢，什麼血腥的場麵沒見過？
不過斷臂而已，不足為懼，她餘光盯著身上被濺的血點，還有那被血染紅的地毯，若有所思。
見她沒被嚇著，鳳行雪眸底劃過一絲意外。
“死罪難免活罪難逃，今夜抓不到刺客，讓你們全都掉腦袋，還不快滾。”
統領疼得滿臉扭曲，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咬牙死死捂住傷口，起身逃命似的離開。
他帶來的士兵趕緊撿起那條斷臂，緊跟其後。
刹那間，整個大殿隻剩下鳳行雪隨身的宮女太監，還有愣在原地的蘇念奴。
鳳行雪早已司空見慣，他丟下劍，轉身踽踽獨行。
回到台階之上的軟榻邊，一甩袖，重新坐了上去。
他單手支頤，好整以暇問，“蘇小姐，你不在養心殿伺候皇上，穿著宮女的衣服到處遊蕩是為何？”
蘇念奴卻垂眸緩緩站起身，她拎著裙擺上前，步步生蓮，行至台階跟前停住腳步。
抬眼注視著上麵的鳳行雪，眷戀的目光掃過他俊美無雙的臉，還有那一身猩紅的官服，紅唇輕啟。
“千歲，阿奴，是為你而來。”
嬌軟的聲音帶著鉤子，小臉顧盼生姿。
“嘶——”
她如此大膽，嚇得殿內的宮女們倒吸一口涼氣。
自打他們侍奉在千歲跟前，還從未見人這麼直白。
她果真不怕死？
要知道，以前也有人口口聲聲嚷著傾慕千歲，可千歲不過是拔了下劍，便把那些女人嚇得屁滾尿流。
而麵前這位蘇小姐，還是頭一個麵不改色的，難不成她真的愛千歲？
“嗯？”
鳳行雪敲擊扶手的動作略微一頓，好似對她這番說辭來了興致。
“蘇小姐，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