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奴麵帶微笑，對殺人如麻的鳳行雪不僅沒有感到害怕，反而還邁上台階，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去年六月家宴，家父宴請千歲前往，不過一眼，阿奴便對千歲一見鍾情。”
她神情真摯，全然不像撒謊。
“阿奴日思夜想，奢求能再見千歲一麵，可事與願違。阿奴對千歲已經情根深種，明知進宮是死路一條，可為了能常伴千歲，阿奴欣然前往。”
她低聲呢喃，小臉上滿是對他的癡迷。
她來到鳳行雪身邊，想要伸手去撫摸，卻又恐被厭惡，隻能頓在半空。
淒美一笑，竟是直接席地而坐，靠在了鳳行雪的腳邊。
“所幸上天待阿奴不薄，剛入宮便能見千歲一麵，阿奴死而無憾。”
啪啪啪——
鳳行雪冷笑著拍起了掌聲。
“想要殺本宮的人，本宮倒是聽過不少，卻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傾心本宮，蘇小姐，真是怪哉。”
蘇念奴看著他，鬼話連篇。
“千歲人中龍鳳，執掌大權，不知是多少女人的夢裏人。阿奴自知有緣無分，不求能與千歲長相廝守，但願能常伴千歲左右。”
鳳行雪眯了眯眼。
“當真？”
蘇念奴揚起小臉，輕輕貼在他的腿上。
她嫵媚的眸子深情地睨著他，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
“當真，為了千歲，阿奴甘願去死。”
“行，那你就去死吧。”
鳳行雪聲音陡然一冷，眨眼手裏便多了把匕首，他對準蘇念奴的脖子，一刀抹下去。
蘇念奴笑盈盈睨著他，別說躲閃，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那把匕首停留在她脖子上方，幾乎貼著她的肌膚。
即便看不見，她仍舊能感受到匕首上所帶的寒氣。
表麵鎮定自若，她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濕。
好在，她賭對了。
九千歲，沒有殺她，她贏了。
老皇帝還等著用她的心頭血做藥引，鳳行雪操辦大小事，不可能不知道。
她若是死了，老皇帝還不得震怒？
“蘇小姐還要伺候皇上，死在我這長生殿可不好交代。”
鳳行雪陡然開口，一揚手，將蘇念奴從他膝上掃下去。
“來人，送蘇小姐回養心殿。”
蘇念奴跌倒在地，她抬眼看著鳳行雪，內心焦灼不安。
這會兒老皇帝肯定還在折辱綠柳，她要是被送過去，保不齊那老不死的興致大發來個三人行，想想就惡心。
掐掐掌心，她擠出兩滴眼淚，梨花帶雨朝鳳行雪撲過去，緊緊抱著他的腿大喊。
“千歲大人，就讓阿奴侍奉你吧！阿奴甘願為你赴湯蹈火，就算千歲讓阿奴去死，阿奴也毫不退縮！”
她抱得太緊，鳳行雪想要邁步居然有些吃力。
他目光一凜低頭，居高臨下俯視著蘇念奴，宛如在看一隻螻蟻。
半晌後才挑眉問，“蘇小姐天姿國色，竟不願伺候一國之尊，反倒哭喊著要委身我這個無根之人？”
對蘇念奴來說，這二人都無法行房事，這方麵橫豎差不多，頂多鳳行雪花樣多一些，讓她多受點罪，其餘的，他可比那個老不死性價比高太多。
先不說兩人的年齡相貌，即便掌權多少，也是鳳行雪更勝一籌。
“皇上他如何能與千歲相比？千歲才是大梁至尊。”
蘇念奴這話幾乎脫口而出，擲地有聲。
鳳行雪睨她一眼，眸底是化不開的墨，玩味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