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目眥欲裂,疼得麵容扭曲。
這還不夠,蘇念奴手腕一送,捏緊刀柄將她的心髒攪成一灘爛泥。
出了口惡氣,她才甩了甩發酸的手後退兩步起身。
“啊——”
綠柳張大嘴,緩緩低頭,不可置信看向腰腹處留在外麵的刀柄。
鮮血滴滴答答打濕地毯,她哆嗦著手指去抓,摸了滿手刺目的紅。
撲通一聲。
綠柳栽倒在地,口中發出一聲低吼,她偏頭吐出一口鮮血,蜷縮在地上被劇痛侵蝕。
渾身痙攣,直至沒了呼吸,她瞪大眼,死不瞑目。
“啊啊啊啊!”
露珠見狀嚇得失聲尖叫,害怕地後退兩步,不敢再看綠柳那雙凸起的眼珠。
生怕招惹外麵的侍衛,秦嬤嬤眼疾手快捂了她的嘴,抬眼看向對麵的蘇念奴,一股惡寒自腳底流竄至全身。
她麵色蒼白心下打鼓,完全沒料到蘇念奴下手這麼狠。
接進侯府三年,這位大小姐分明善良軟弱,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如今卻殺人不眨眼,難不成她以前都在演戲?
“露珠,你先出去。”
蘇念奴撿起桌上的手絹擦了擦指縫間令人作嘔的鮮血。
露珠明明都快嚇死了,卻還是擔憂地看向她的小姐。
“我和秦嬤嬤有事商量,這兩日發生的事,你定要守口如瓶。”
她點點頭,雙腿一軟險些摔倒,被秦嬤嬤鬆開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出了門。
頓時廳內隻剩下主仆二人,蘇念奴走到綠柳身邊,將手絹砸她臉上。
看到狗奴才這張死人臉,她心裏就高興。
“秦嬤嬤,昨夜的陰差陽錯可是殺頭的大罪,為了滅口,我殺了綠柳你沒意見吧?”
秦嬤嬤對上她那雙殺氣騰騰的眼,嚇得渾身都被冷汗濕透。
可她畢竟是主母帶在身邊多年的貼身嬤嬤,什麼生死沒見過,又怎麼會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點點頭,她雙腿一軟下跪,麵無表情附和。
“綠柳死有餘辜,大小姐英明。”
英明?
哈哈哈哈。
她上輩子這會兒還在尋死覓活呢,秦嬤嬤見狀也不過是勸慰她兩句,讓她為整個蘇家和養父母著想,忍忍就過去了。
這一忍,忍了三年。
“秦嬤嬤,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聽聞昨夜母親聲稱我身患惡疾,秘密把我送進了養心殿。”
“若不是綠柳,恐怕現在的她就是我的下場,我不是侯府嫡女麼?即便要進宮為妃,也應該選秀吧?一頂軟轎就抬了進來,是何道理?”
她順勢在桌邊坐下,低頭看向染了鮮血的雙手,可真漂亮。
仇人的血就是潤膚。
“稟小姐,具體情況老奴也不得而知,一切都聽夫人安排。若是小姐有什麼疑問,大可出宮後親自問她。”
出宮?
親自?
前世她被關在這永寧宮,直到死才得以見天日。
這個老虔婆不正是吃定這點,才敢一口咬定什麼也不知麼?
行,此時不交代,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起來吧,愣著作甚?還不趕緊差人來處理了?”
“一個狗奴才,丟去喂狗正合適。”
聽她如此處理跟了她三年的貼身丫鬟,秦嬤嬤額頭沁滿冷汗,打了個寒顫。
不僅她,恐怕整個侯府,至今也無人知曉這位蘇小姐的真麵目。
送她進宮,真的是明智之舉嗎?
秦嬤嬤退下後,半晌領著幾個太監進來。
“小姐,人到了。”
她埋頭跨進正廳,一眼瞧見蘇念奴蹲在綠柳屍體跟前。
撩起旁邊的桌布擦拭著手中的匕首,上麵鮮血刺紅奪目。
再看綠柳,張大嘴死相極慘,口中空空如也,被割了舌頭。
一旁的桌上放著個精美的盒子,不用猜,她也知道裏麵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