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一軟，秦嬤嬤嚇得呼吸不穩，連忙低頭不敢再看。
“抬下去吧，喂狗。”
太監們埋頭上前，七手八腳抬著綠柳離開。
蘇念奴哐當一聲丟開手裏的匕首，吩咐秦嬤嬤。
“打盆水來，我要洗手。”
“是。”
秦嬤嬤轉身踉蹌著跑開，等蘇念奴全都收拾幹淨，才又喚露珠進來。
“小姐……”
她顯然之前被嚇壞了，膽戰心驚開口，連聲音都在發抖。
蘇念奴笑了笑，朝她招手。
“過來。”
看到小姐麵上溫柔的笑，之前的恐懼似乎消散不少，她點點頭上前。
“露珠，以後這裏就我和你了。”
蘇念奴給她理了理頭發，眼裏都是淒涼。
露珠年紀小，看不明白，也聽不太懂。
“小姐，這裏是宮中嗎？咱們為何來這兒？以後還能回侯府嗎？”
她聲音清脆雀躍，果真是個小孩子。
回去？
那個醃臢地方，定是要回去的，回去取蘇家人的狗命。
不過不是現在。
蘇念奴正色叮囑，“這裏就是宮中，近期咱們恐怕出不去了，以後很長的日子，或許都會被困在這永寧宮。”
她不甘心，一定要想方設法出去。
上輩子她直到死都不肯曲意逢迎，老皇帝還說她天姿國色，隻可惜死氣沉沉，無趣得緊。
如今想來，不論皇上還是九千歲，他們都是這皇宮的權力巔峰，討好他們，總沒有壞處。
隻要博得他們高興，別說出宮，就是整個侯府，保不齊都能拱手相讓呢。
“小姐，為何？奴婢去找夫人來救你，她這麼疼愛你，肯定會救你出去的。”
蘇念奴拉住她，“沒有任何人能救我，除了我自己。露珠，以後不許再提侯府，也不許再提夫人，從今往後，你隻有我。”
露珠待在原地，眨了眨那雙大眼，好半晌才堅定地點點頭。
“嗯，奴婢這條命是小姐給的，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念奴知道她心思單純，笑了笑吩咐。
“行，那你讓小廚房準備下，我待會兒要親自下廚。”
“啊？”
露珠錯愕不已，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上蘇念奴認真的表情，才意識到她沒開玩笑，小心翼翼上前，露珠小聲道。
“小姐，你是千金之軀，怎能親自下廚？你要吃什麼告訴奴婢，奴婢來做。”
蘇念奴搖頭，“這幾天我都要親自做，快去。”
露珠不敢違抗，隻得乖乖退下。
雖說這永寧宮比不上那些妃子的宮殿，但也算得上布置齊全極盡奢華。
上輩子這裏是困住她的牢籠，一磚一瓦她都厭惡至極，此時再重新打量，永寧宮還真是瓊樓玉宇呢，正好適合金屋藏嬌。
親自下廚做了點心，蘇念奴送到門口。
“沒有皇上命令，永寧宮任何人不得出入。”
侍衛抽出佩劍，攔住幾人去路。
此時此刻，露珠才終於認清，小姐說的都是真的。
“侍衛大哥，我不出去，你能幫忙把點心送去長生殿嗎？”
“昨夜千歲大人救了我的奴婢，這是一點心意。”
侍衛連個眼神都沒給，逼退他們冷哼道。
“千歲大人會稀罕爾等這些？快回去，否則別管我不客氣！”
見她這麼欺負小姐，露珠火冒三丈，擠到蘇念奴跟前出頭。
“你才要客氣點？你知不知道我們小姐是誰？她是侯府嫡女！”
侍衛聞言麵色不改，甚至目不斜視回答。
“侯府嫡女蘇小姐昨夜已染惡疾暴斃，今日整個侯府正在操辦葬禮，若你家小姐是侯府嫡女，那死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