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雪後退兩步，目送老皇帝出了門。
胡公公馬不停蹄迎上來，“皇上，奴才給你穿衣。”
老皇帝一把將他拂開，“先去禦書房。”
他們前腳剛走，蘇念奴立馬就開口求饒。
“千歲，阿奴好疼。”
她鼻尖通紅，黑白分明的眼底噙著淚，委屈巴巴看著他。
“救救阿奴。”
鳳行雪睨了眼她被捆住的雙手，嫩如青蔥的手指泛白，手腕處已經磨出紅痕。
眼神暗了暗，他似笑非笑問，“討好皇上，保證你們整個侯府榮寵加身，可比討好我這個閹人強了百倍。”
蘇念奴咬咬嫣紅的唇瓣，搖了搖頭，眼淚好似珍珠，順著下巴滴滴答答。
“阿奴不要，阿奴心中隻有千歲，倘若旁人哪怕隻是碰阿奴一下，阿奴都覺得惡心。”
鳳行雪漫不經心拍了拍披風上的灰塵，“皇上碰你了？”
蘇念奴哽咽道，“他碰了阿奴的手……”
鳳行雪目光一凜，嗤笑著上前，掏出隨身的匕首割斷衣帶。
雙手得了空，蘇念奴迫不及待下了床，就這麼光著腳撲到他懷中。
她緊緊抱著他的腰，幾乎將整張臉都埋了進去，甕聲甕氣道。
“千歲，你終於來救阿奴了，阿奴好想見你，可那些奴才不讓我出去。”
她像隻嘰嘰喳喳的麻雀，有說不完的話。
“阿奴隻好去求皇上，得到陛下的口諭，日後阿奴可以去見千歲了。”
她麵上都是歡喜，哭過的臉上滿是淚痕。
鳳行雪俯視著她，仿佛看到了他兒時養的那隻小貓。
心驀地一緊，他一把將她推開。
蘇念奴心下得意，抱都抱了，此時推開是不是有些晚了？
她踉蹌著後退兩步，哎呀一聲跌坐在地，蹙著眉頭看著鳳行雪。
“千歲，阿奴的腳好疼，扭到了。”
裙擺之下，那雙玉足白皙圓潤，指甲塗著豆蔻，足底和腳踝卻又呈現異樣的粉。
她伸出手去輕輕揉捏，口中低吟。
“好疼，千歲好狠的心。”
她眸子波光瀲灩，橫臥在地上，好似一隻剛幻化人形的狐狸精。
鳳行雪自詡見過幾多美人，可蘇念奴在他這裏，穩居第一。
他思索再三沉著臉上前。
“蘇小姐，地上涼，皇上還等著你伺候。”
皇上？
怕是他自己吧？
蘇念奴沒計較他的口是心非，起身整個人又撲進他懷裏。
“阿奴知道，千歲心疼著呢。”
不等鳳行雪否認，她又跑到桌邊，翻出下麵的香囊遞上去。
“阿奴親自做的，千歲看看可還喜歡？”
墨色的雲錦，邊緣繡著花紋，中間點綴著幾片鬆柏。
裏麵也不知道放了什麼香料，沁人心脾。
鳳行雪隻堪堪看了眼，似乎不太感興趣，蘇念奴可不管，固執地給他別在腰間。
“隻希望千歲日後，能睹物思人。”
她眉梢都是神氣，真真像個孩子。
鳳行雪耽擱得有些久了，皇上那邊恐怕等得有些著急，他沒多言，轉身正欲離開。
剛一抬腳，身側的衣袖卻被拉住。
偏過頭，正撞進蘇念奴依依不舍的眼底。
她小心翼翼問，“千歲，明日還能再見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阿奴等你等得心肝都疼。”
見她捂著心口黛眉緊蹙，好似真的傷心欲絕，鳳行雪險些笑出聲。
如此惺惺作態，也不知是誰派來的奸細。
一甩袖，鳳行雪並未回答，而是出門前扔下一句。
“明日未時，本宮在長生殿等蘇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