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
一聲令下，一行人前往宮宴。
“千歲大人到！”
太監的公鴨嗓一聲吆喝，當即所有人都朝這邊行禮。
這排場，趕得上皇上了。
蘇念奴有幸也體驗了下眾星捧月的感覺，她低眉順眼偷看了好幾眼鳳行雪。
怪不得之前就覺得他和尋常太監不同，不似他們那樣弓腰駝背，聲音也不那麼尖利難聽，敢情他壓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假太監！
桑歌他們知曉麼？
蘇念奴都好奇死了，也不敢公然問。
她乖巧地跟著鳳行雪，陪他過去落座。
皇上和各妃子皇子也陸陸續續到了，刹那間歌舞升平，整個宴會談笑風生推杯換盞。
鳳行雪畢竟手握重權，旁邊的大人們全都陽奉陰違，敬了好幾杯酒。
“倒酒。”
低啞的嗓音響起，嚇得蘇念奴渾身一抖。
桑歌忙把她擠到身後，剛要抬手，被鳳行雪拿起扇子擋開。
他眉目清冷看過來，狹長的眸底滿是戲謔。
“蠢貨，叫你。”
“？”
蘇念奴氣死了。
這人怎麼回事？
不穿宮女裝叫她蘇小姐，穿上了叫她蠢貨？
她哪裏惹到他了？
想不出所以然，她福了福身上前倒酒。
纖細修長的柔荑拿著翠綠的玉石酒壺，晃得旁邊大人們都眼花。
下意識看了眼蘇念奴，雖說瞧不見臉，但那雙嫵媚的眼睛足以勾走他們的魂。
“大人英勇神武，連身旁的奴婢都天姿國色。”
鳳行雪勾了勾薄唇，端起麵前那杯酒。
“陸大人色膽包天，連本宮的人都敢妄論？”
言罷，他一揚手，那杯酒一滴不漏的全都潑在陸大人臉上。
他嚇得驚慌失措，忙起身跪倒在地磕頭。
“千歲饒命，是，是下官吃醉了酒胡言亂語，還望千歲息怒。”
這邊動靜這麼大，頓時吸引了不少人視線。
蘇念奴唯恐被侯府的人瞧見，忙往桑歌身後躲了躲。
好在鳳行雪惡名在外，沒多少人敢真的直視。
皇上更是吹胡子瞪眼，坐直身子問。
“愛卿出了何事？”
鳳行雪一揚手，立馬有侍衛上前將屁滾尿流的陸大人拖下去。
“無礙，有些不長眼的衝撞了奴才。”
陸大人自知小命不保，連開口求饒都不敢，生怕殃及到家人。
老皇帝冷哼一聲，“愛卿乃是朕的左臂右膀，以後誰還敢不敬，乃是掉腦袋的大罪，愛卿自行處置便可。”
鳳行雪這才懶洋洋起身，“多謝皇上抬愛。”
他輕飄飄一眼掃過去，無一人敢抬頭。
蘇念奴瞧著爽快極了，看來當時攀附鳳行雪的決定，做得再正確不過。
她彎了彎唇，趕緊又上去獻殷勤。
又是倒酒又是布菜，忙活半天，她都餓了，肚子咕咕叫個不停。
動靜大得她自己都能聽見，麵頰微紅，她趕緊抬手捂住。
鳳行雪就在前麵聽得真真切切，唇角勾起個小小的弧度，他端了小盤點心遞過去。
“嚐嚐味道如何，是否有毒。”
“！！！”
蘇念奴驚愕不已，隻用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盯著他。
她是餓了，不是活夠了。
“千歲，試毒有銀針，用不著奴婢吧？”
旁邊的桑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這蘇小姐果真是個蠢貨。
千歲大人向來孤傲，又怎麼會在這種宴席上讓她一個小宮女試毒？
這分明是投喂好不好？
她到底懂不懂？
“嗯？”
鳳行雪一眯眼，看樣子快要動怒。
蘇念奴隻好乖巧接過來，“奴婢謝千歲賞賜。”
幾個字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她感覺手裏的盤子有千斤重。
餘光見到大夥都在吃，應該沒毒，她也小心翼翼放了塊到嘴裏。
嗯，味道真好。
她又問桑歌。
“姑娘，你吃不吃？”
桑歌目不斜視，“我不餓。”
行吧，那她隻好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