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戰戰兢兢看向門口，隻不過是露了一片衣角出來，所有人全都麵色驟變，屏住呼吸行禮。
“見過千歲大人。”
踱著步子慢條斯理進來的，不是鳳行雪又是誰？
他手中把玩著一對東珠，長發散在身後多了幾分柔美，唇邊噙著笑意，看來的目光卻是令他們噤若寒蟬。
“甚好。”
他微微頷首，看了眼麵前的幾人。
“還愣著作甚？沒聽見元妃娘娘的吩咐？”
嬤嬤們麵麵相覷，她點點頭趕緊轉身去找剪刀。
鳳行雪似笑非笑上前，當著他們的麵，徑直將蘇念奴攬入懷中。
兩人旁若無人這麼親密，太監們全都當做看不見，蘇楚玉卻死死盯著二人，隻感覺到一陣死亡氣息縈繞自己。
原來這個賤人不知何時攀附上了九千歲，怪不得，怪不得她在宮中肆無忌憚，原來有人給她善後。
憑什麼？
這個賤人憑什麼？
她出身這麼卑賤，憑什麼能把自己踩在腳下？
蘇念奴挑了下眉，看她這副絕望的模樣笑出聲，仰頭好整以暇問鳳行雪。
“千歲，你說，姐姐一個人在地牢會不會特別孤獨呀？要不要咱們給她送點小寵物進去？”
鳳行雪眯了眯眼，來了興趣。
“哦？什麼寵物？”
“什麼老鼠，蜈蚣蠍子，蛇之類的呢？其實隻要把它們的毒牙拔了，保不齊他們還都是小可愛呢？”
上輩子，不就是吃老鼠度日的麼？
如今什麼味道她已經忘了，畢竟當時都快餓死了，隻管把肉放入口中，還管什麼吃不吃得下呢？
鳳行雪看著她，“都隨你，元妃娘娘開心便好。”
蘇念奴滿臉感激，“千歲你真好。”
兩人你儂我儂，蘇楚玉卻被太監死死摁著不讓她求死。
不消片刻，嬤嬤拿著剪刀過來。
蘇楚玉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恐懼，她使勁兒搖著頭，哪兒還有剛才的一心求死，反倒看著蘇念奴不明所以問。
“姐姐，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自問在侯府沒有傷害過你，我們蘇家到底哪點對不起你？你要這麼趕盡殺絕？”
“不就是把你送進宮麼？讓你替換我的身份成了寵妃，如今還和千歲雙宿雙棲，難道你過得不好麼？”
“我爹娘也沒有虧待過你，我大哥更是把你當做親妹妹，為何？到底是為何？”
蘇楚玉瘋了似的掙紮，濕噠噠的頭發黏在傷口上，鑽心的疼痛迫使她保持清醒。
她死死瞪著蘇念奴，非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因果。
蘇念奴彎起紅唇笑了笑，抬眼看向鳳行雪。
“千歲是不是也很想知道，為何阿奴這麼痛恨侯府？”
畢竟至少現如今看來，蘇楚玉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鳳行雪確實好奇這個許久了，但她不說，他也不會追問。
總認定時機成熟，她會全部告訴他。
蘇念奴定定看向地上的蘇楚玉，神情哀傷目光悠遠，好似陷入悲傷的回憶。
“千歲，阿奴做了個夢，夢到了阿奴悲慘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