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江霸天左掌要碰到冷月嬋的天靈蓋的時候,石驚雲臉色終於變了!
江霸天見狀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忘記這個丫頭!在天山的時候我以內力阻你上前相救之時就已經知道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啊!哈哈!”
石驚雲被他說穿心事,況且還有樂媚雲在場,臉色煞時變得難看極了,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了冷姑娘?”
江霸天大笑道:“我要怎樣?我要你死!隻要你死了,隻要你下地府去陪老夫,那老夫也就算是死而無憾了!隻要你肯死,這個丫頭,我決計不傷她一根毫毛!”
石驚雲偷眼看了看樂媚雲,她臉色晦暗,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愁浮現在臉龐之上,淡淡地、幾不可見。他心中一震:“我不可,不可以再為她犧牲了,別忘了!還有媚雲,你還要照顧她,難道你真舍得讓她一個人?”
江霸天見他久久不答,笑道:“怎麼?舍不得?那好!”說著又將左掌上揚。
石驚雲見狀,一時間什麼都忘了,慌忙抽出廁身匕首對準自己心髒,大聲道:“好!我答應你!”
冷月嬋見他再次為自己不要性命,含淚叫道:“驚雲!你不用這樣為我,我,我不值得啊!”
石驚雲嘴角泛出一絲微笑,眼中深情無限地望著她,道:“難道到如今,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霎時間,什麼樂媚雲、什麼婚約統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冷月嬋看著他的眼睛,似已經看到了他的心底,忽然道:“難道你直到現在還不了解我的心意嗎?如果你死了,你以為我還能活嗎?你以為你用你的性命換了我的性命,我就可以安穩地過一輩子?我告訴你,如果你為我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
冷月嬋每說一句,江霸天就冷笑一聲,待她說完後,他才道:“你究竟想好沒有?她死還是你死,我可沒這耐性!”
石驚雲看看手上的匕首,白色的光芒反射在他俊秀的臉上,帶出一種慘淡的光輝。他淡淡道:“我死!”這一句話說出來,群雄震驚。
冷月嬋流著淚,不停的搖頭,此刻她隻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為什麼會落入他人之手!
石驚雲揚起手上的匕首,一寸一寸向自己心髒刺來,臉色卻是平和如舊的,可在群雄看來,這每進一寸似都是刺入自己的心髒,有不少人為此而掩麵閉目,不忍看他的慘亡。
忽然間,“當”地一聲發出。
石驚雲但覺手腕被什麼一震,匕首脫手而落,正在眾人驚愕之中,隻聽得前方“哎喲”一聲大叫,江霸天竟已放開了冷月嬋,跌坐在地上。
石驚雲和冷月嬋皆是大喜,也不顧這裏千百人都在看著,雙雙衝出來抱在一起!當真有若重生,二人相擁而泣,於眾人全然不顧。群雄見此狀都笑著打心地裏祝福二人。
遠方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大哥!上次得罪了!這次我把嫂子這個大禮送給你當賠罪啦!”
石驚雲一驚,連忙放開冷月嬋,見藍震天站在遠方遙遙向自己揮手,在另一邊山頭還有兩個人影,他不禁驚詫地叫道:“爹!娘!”馬上跑了過去,群雄一看,那兩人正是天山派掌門萬漠風、幽冥宮宮主水清兒。
原來,萬漠風當時受江天雨一劍並沒有死去,而是裝死以求自保,水清兒當時也在天山之上,得知情郎死去,暗中掘了墳墓,卻意外救下了他,因而就日夜助他療傷,並將所有疑點都告知了萬漠風,於是二人決定暗中查訪此事。是以石驚雲那時開棺驗屍,找到的卻隻是毒藥。當他二人了解了事情真相後,趕忙來到少室山,他二人武功均是頂尖,在暗處當然沒有被人發現,水清兒見兒子在那時為冷月嬋而死,心中大急,是以使出暗器功夫救下了自己兒子,但卻是無法救冷月嬋的。
誰知藍震天卻早已悄悄潛到江霸天身後,他武功本是江湖之頂尖,江霸天那時也受了重傷,如此一來,連江霸天也沒有發現,他於場內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選擇了江霸天最放鬆的時刻出手救下冷月嬋,時也極巧,正好和水清兒暗器救下石驚雲的時間相符。
水清兒含淚將兒子擁入懷中,兩人相擁而泣,在此時機母子相認,是何等的感人?有不少的英雄豪傑都為此而悄悄落下了淚水。
江天雨見師傅沒有被自己害死,忙上前跪在萬漠風身前,懺悔道:“師傅,天雨對不起您,不配做您的弟子,我……”
萬漠風於暗處將少室山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江天雨已經痛改前非,忙扶起他,笑道:“知錯能改,你還是師傅的好弟子!”
驀然,聽得江霸天一聲狂笑,眾人都往他那方向看去,各人眼神中的含義大有不同,但大都是鄙夷、嘲笑之色,隻有幾個武林高手眼中帶有惋惜之色。
江霸天淒然一笑,道:“天要亡我啊!”話音一斷,口中忽然噴出一大口鮮血,腦袋一垂,就此而亡。可他雙目依舊圓睜,死相可怖。
“爹!”江天雨一聲慘呼,跑到了他的屍身前痛哭流涕,江夫人雖沒有跑過去,但淚已經順著她如雪般的臉盈盈流了下來。
石驚雲心下一聲長歎,轉眼向四周看了看,群雄依舊在,但卻已沒有樂媚雲的影子,他一驚,隻見江夫人盈盈走過來,玉手之上脫著片片碎玉。
石驚雲心下一驚,這正是他當日在婚宴之上以內力震碎的玉佩,樂媚雲的玉佩!
江夫人道:“媚雲她讓我轉告你,‘擇你所愛,心無增減!’”
石驚雲接下那一片片的碎玉,眼光遙遙望著遠方。夕陽西下,那裏似有一個嬌美的身影往遠方行去,夕陽餘輝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就似石驚雲對她的虧欠,本就越來越多……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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