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薛雪花身體不住的顫抖,謝靈珊給她批上了厚厚的毛毯,她仍然在顫抖,仿佛是經受了極度的驚嚇。
謝靈珊把她抱在懷裏,輕輕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回家就好了。”
謝靈珊抱著薛雪花,漸漸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謝靈珊感覺有人用手在輕輕的捅著她,並在叫著她的名字,“靈珊……靈珊……”
謝靈珊睜開眼,薛雪花正看著她,眼裏湧動著淚水。
謝靈珊喜道:“雪花,你恢複記憶了?”
薛雪花道:“我本來就沒有失去記憶。”
謝靈珊一個粉拳打在薛雪花左臂上,嗔道:“那你為什麼騙我們,害得我們為你著急。”
薛雪花哎呦一生,痛苦的咬著嘴唇。
“怎麼啦?雪花,我打得太重了嗎?”謝靈珊問道。
薛雪花挽起左臂的衣袖,隻見她粉嫩的左臂上,有數道又長又深的的傷口。
“啊?你受傷了?是怎麼受傷的?”謝靈珊問道。
“被狼咬傷的。”薛雪花說。
“你不是說沒看見狼嗎?”謝靈珊追問道,“難道野狼穀裏真的有狼?”
“有狼,有很多很多的狼。”薛雪花眼睛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中,雲層飄浮在飛機下方,而在雲層的下方,是一個又一個山穀,看上去和野狼穀一般形狀。
薛雪花的思緒,飛到了千裏之外的野狼穀。
“那一天,雪下得真大。”薛雪花說,眼睛仍然望向窗外,看著雲層下方的山穀。
謝靈珊靜靜的聽著她的故事。
那一天,薛雪花沿著山穀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山穀看不到盡頭,而她心思潮湧,也沒有盡頭。
“我就這麼走了,爸爸會怎麼樣?他一定會生氣吧?我真是個不孝的女兒,對不起,爸爸,我真的不能嫁給李國泰……”
“玉龍呢?你一定還在繼續消沉,是我毀了你,認識我是你的不幸,對不起,玉龍,我現在也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樣會更加傷爸爸的心的,我可以沒有你,但我不能沒有爸爸,因為,爸爸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媽媽,女兒來了,馬上就會來到你身邊了,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媽媽,你在哪裏?我找不到你了。”
薛雪花舉目四望,她記得媽媽的墳墓就在前麵不遠處,但大雪淹沒了整個山穀,她找不到媽媽的墳墓。
這時她才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因為她渾身已經濕透,頭發上、衣服上也開始積雪。
她打了一個哆嗦,身體有些站不穩了,於是她坐在了雪坡上,心裏想:我會死在這裏,死在媽媽的身邊,媽媽,我要來找你了,你還能認出我嗎?
媽媽在哪裏?好像就在這附近,我怎麼找不到。薛雪花掙紮著站起來,她要找到媽媽的墳墓,即便是死,她也想死在媽媽的身邊,這樣就能和媽媽永遠在一起了。
她剛站了起來,又一跤摔了下去,她的雙腳已被凍得麻木了。
於是她匍匐著在雪坡上爬行,爬了很久很久,卻隻前進了數十米的距離,就在時候,她看見了一雙棕色的眼睛,正在瞪著她。
那是一匹狼,那狼瞪著她,她也瞪著那狼。
那狼突然抬頭嚎叫,然後四周傳來了一群狼的嚎叫聲,嚎叫聲此起彼伏,山穀裏也響起了狼叫的回聲,即便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壯漢,遇到此情此景,恐怕也會嚇得魂飛魄散,但薛雪花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來吧,你們來吧,來吃了我吧,這樣我就可以更快的見到媽媽了。
最先出現在薛雪花視野中的那匹狼,耳朵平平的伸出,背毛豎立,嘴裏露出門牙,然後把背弓了起來,尾巴平舉,薛雪花意識到,狼馬上就要開始進攻了。
果然,那匹狼迅猛的朝薛雪花奔跑過來,四周的狼也迅速行動,轉瞬間就奔跑到了薛雪花的麵前,一匹狼撲到了薛雪花的身上,兩隻前爪抓住她的左臂,張口就咬了下去。
聽到這裏,謝靈珊不由得尖叫了起來。此時飛機遇到氣流,正在猛烈的顛簸,她雙手緊緊的抓住扶手,手心裏一把冷汗。
“後來呢?”謝靈珊問道,“那些狼沒有吃掉你?”
薛雪花轉過頭來,微微一笑:“你傻呀,要是我被吃掉,你還能再見到我嗎?”
“當時我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薛雪花繼續講述,“然後就暈了過去。”說到這裏,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紅暈。
薛雪花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裹著一張狼皮,腰上係著一根樹藤,以防止狼皮散開。
她用手往狼皮裏一摸,裏麵沒有衣服。
她抬頭四處張望,發現這是一個山洞,自己的衣服,包括內衣內褲,都掛在山洞上的一根樹藤上。
在山洞的角落裏,一匹狼蹲在那裏,不,是像人一樣的坐在那裏,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薛雪花打量著那匹狼,它長著人的麵孔,卻是狼的身軀,體型看上去是普通狼的兩倍。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狼人?薛雪花心裏想。
薛雪花壯著膽子,對那狼人問道:“你救了我?”
狼人點了點頭。咦,它居然能聽得懂人話。
“你會說人話嗎?”薛雪花問道。
狼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薛雪花喃喃的道:“我真傻,狼怎麼會說人話呢。”
“你為什麼要救我?”薛雪花又問那狼人,然後又自言自語道,“你都不會說人話,我問了也是白問,我簡直是在對狼彈琴。”
那狼人舉起前爪,不,那分明是人的手,不過指甲尖利,和狼爪一樣,它指了指薛雪花的手臂,光滑的手臂仍然在流淌著鮮血,但薛雪花卻渾然不覺。
狼人突然向山洞外奔跑出去,那奔跑的姿勢,與狼的姿勢一模一樣。
不一會兒,狼人又跑回山洞,手上拿著一束不知名的野草,放到嘴裏咀嚼了起來。
薛雪花心裏想:原來它是吃草的狼人。
那狼人含著草咀嚼了一會兒,然後走到薛雪花身旁,走路的姿勢,卻又和人一樣。
狼人抓著薛雪花的手,把嘴裏嚼爛的草吐到了她左臂的傷口上,她立時趕到一陣清涼的感覺,傷口的疼痛感也頓時減輕,剛才還在流淌的鮮血,竟然慢慢的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