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於失血過多,加上又冷又累又餓,薛雪花又漸漸的昏迷過去。
當薛雪花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咬著狼人的手臂,咕咚咕咚的喝著狼人的鮮血。
她嚇了一跳,立即鬆開口,心裏想:難道我也變成了一匹狼?
狼人強按著薛雪花的頭,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她嘴上,它的鮮血又流到了她的嘴裏。
講到這裏,薛雪花停頓了下來,然後緩緩說道:“原來,它是在給我輸血。”
“輸血怎能通過這種方式?”謝靈珊道,“它是在給你喂血。”
“它不過是一匹狼,一匹傻傻的狼,”薛雪花道,“哪能知道醫學常識。”
謝靈珊聽得入迷,問道:“後來呢?”
喝了狼人的鮮血之後,薛雪花感覺沒那麼冷了,肚子也沒那麼餓了,或許,這正是她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原因。
薛雪花醒過來後,不敢去看狼人的眼睛,她以為自己咬破了狼人的手臂,因此對狼人有些愧疚,她低著頭,琢磨著是不是要說些抱歉或者是感激的話,卻看見地上有一塊像尖刀一樣的石塊,石塊沾著血跡——難道,狼人竟是用石刀割破自己的手臂,再喂鮮血給她喝嗎?
薛雪花不敢再想下去,抬起頭看著狼人,狼人回避著她的目光,把她扶到山洞的角落,讓她倚靠著洞壁,然後走到洞口,衝著洞外嚎叫起來,薛雪花聽得真切,那的確是狼的嚎叫聲。
狼人的嚎叫聲傳到山穀的遠處,而從山穀的遠處,也傳來了幾匹狼的嚎叫聲,似乎在對狼人進行回應。
大約過了10分鍾,山洞口出現了7匹狼,嘴裏分別叼著紅薯、野雞、野兔、曬幹的玉米棒子等,它們走到洞中,把嘴裏的東西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狼人拍了拍其中一匹狼的腦袋,那匹狼走到薛雪花麵前,兩隻前腿彎曲,跪在了薛雪花麵前,似乎在給薛雪花道歉。
薛雪花摸了摸那匹狼的頭,那狼嗚嗚低嚎一聲,然後站了起來,領著其它6匹狼走出了洞口,又一溜煙的跑遠了,一邊跑,一邊嚎叫,薛雪花聽得出來,那些嚎叫聲與之前聽到的嚎叫聲明顯不同,似乎是因為薛雪花的原諒,而在開心的歡叫。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謝靈珊喃喃道,“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我已認識你很久,我會以為你是在編故事。”
“恐怕那些編故事的編劇,也不能編得這麼離奇?”旁邊的一位空姐接口道。
在薛雪花講述的時候,飛機上的空姐,都紛紛的圍了過來,全都聽都目瞪口呆。
空姐給薛雪花和謝靈珊端過來兩杯飲料,謝靈珊一飲而盡,這時她才感覺到肚裏的饑餓感。
薛雪花道:“我想喝杯酒。”
空姐端了一杯納帕穀葡萄酒,薛雪花接過來,輕輕的抿了一口,謝靈珊看得出來,她並不是想真的喝酒,隻不過想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
狼人從山洞的角落裏撿起一些幹枯的樹枝、樹葉,堆放在山洞的中間,然後搬了兩塊巨大的石頭,放在兩邊,又從角落裏拿出一根不知從哪裏撿來的鐵棒,放在兩塊巨大的石頭上。
薛雪花默默的看著,不知道狼人在做什麼。
狼人拿著野雞、野兔,走出洞口,用洞口的積雪,把野雞、野兔清洗幹淨,回到洞中,用鐵絲把野雞、野兔串起來,掛在鐵棒上,再撿起兩塊石頭,湊近幹枯的樹葉,猛烈的撞擊,隨著連續的撞擊,石頭上了濺起了火星,樹葉竟慢慢的燃燒了起來。
狼人把紅薯、玉米棒子放在了樹葉的中間,野雞、野兔被火燒烤得直冒油脂,油脂滴落在樹葉、樹枝上,火更加旺盛起來,火光映紅了整個山洞,也映紅了薛雪花的臉。
狼人把薛雪花從角落裏扶到火堆旁邊,薛雪花頓時覺得身上熱烘烘的,無比的暖和,那種暖和得身體舒泰的感覺,薛雪花以前從未感受過。
不一會兒,野雞、野兔、紅薯、玉米棒子都烤熟了,整個山洞裏都冒著香氣。
“你或許不會相信,”薛雪花轉身對謝靈珊說道,“盡管那野雞沒有鹽,卻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我相信。”謝靈珊說。
狼人默默的看著薛雪花大口大口的吃著,眼睛裏似乎流露出溫情,薛雪花捕捉到了這絲溫情,竟然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她一邊啃著野雞,一邊說道:“你也吃呀。”
狼人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似乎在示意它不餓。
啃完一整隻野雞,薛雪花用手抹了抹嘴,又拿起一根玉米棒啃了起來,啃完玉米,她又吃了一個烤紅薯,事實上,她還想再吃烤野兔,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以前從來也沒有這麼能吃,或許,她隻是想借此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但她實在是再也吃不下了,她打了一個飽嗝,略帶羞澀的看著狼人,說道:“我比狼還能吃,對不對?”
不會說人話的狼人,當然不會回答她。
薛雪花看著仍在燃燒的火苗,怔怔的出神,這時,她又想起了她那荒唐的婚禮,想起了她的爸爸,以及那些肯定會被她的逃婚舉動驚呆的嘉賓。
她就這麼想著,除了火堆了裏樹枝燃燒偶爾發出的啪啪聲,山洞裏靜悄悄的。
又不知過了多久,雖然肚子不餓了,身體也暖和了,但她突然覺得頭很暈,她用手摸了摸額頭,很燙。
“難道我發燒了?”她心裏想,“或許是被火苗烤熱的吧。”
但她卻感到越來越暈眩,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呼吸也變得很急促,盡管就在火堆旁,她卻打了一個冷顫,好冷,好冷呀,“我是真的發燒了吧。”
她努力的轉動頭部,往狼人坐的地方看去,狼人卻不見了,她用目光在山洞裏四處搜尋,不見狼人的蹤影。
狼人,你去哪兒啦?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對這個似人似狼的動物,她竟然產生了依賴感,雖然他們僅僅是剛剛認識,不,她甚至並不認識它,它是誰?它到底是人?還是狼?或者是狼人?它有名字嗎?哎,狼又怎麼會有名字?
她正在一個人胡思亂想之中,狼人又回到了山洞裏,手上拿著一把野草,這野草,和之前用來敷傷口的野草,看上去並不一樣。
狼人用嘴把野草嚼碎,走到她麵前,俯下身子,低下頭,麵對著她,薛雪花心裏一慌:啊,它是要用嘴把野草喂到我嘴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