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醫穀不是她的家,她待在這兒,隻會讓自己更難堪!
司馬瀅萱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一路跑出天醫穀,淚水不住的從眼眶中溢出。
“我們從此義結金蘭,天地為鑒,日月為證,互相愛護,互相關心,不離不棄!”
“瀅萱,遇見你,認識你,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事。”
“瀅萱,我會祝福你和沐師兄的,你一定會幸福的。”
“叫我沐大哥就好,把天醫穀當做自己家便是,不要拘束。”
“我從未見過你這般聰慧的女子,真真是稀罕。”
“瀅萱,你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呢!”
“你不要再逃避了,我們已經發生關係了,你現在還有了我的孩子,我要娶你為妻!”
“我與雲歌,是真心相愛的。”
司馬瀅萱跑出了天醫穀,她原本也不是天醫穀的弟子,也沒有人攔她。
這片樹林,已經不在天醫穀的範圍內了,她腳下不察,被枯枝絆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
身體的疼痛,遠及不上心中的疼痛。司馬瀅萱趴在地上大哭,也不管枯枝和淚水糊了一臉。
——阿七,你為什麼叫阿七呀?
——因為我排行第七。
——阿七,你的師門在哪裏呢,能帶我去看看嗎?
——不能。
——阿七,你是不是傻,怎麼不躲開呢?
——你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阿七,你不喜歡我?
——我對你,隻有兄妹之情。
——我一直,當你是妹妹。
“公主,我們回去吧。”不知何時,一個黑衣勁裝女子出現在司馬瀅萱身邊。
“你一直跟著我?”司馬瀅萱坐在地上,雙眼紅腫,但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
“自從公主進了天醫穀,屬下就一直等候在此處。”那女子回稟道,天醫穀對外戒備森嚴,她無法跟著進去。
“墨翎,你跟我有多久了?”
“公主離開家時,屬下就悄悄跟上了。”在司馬瀅萱甩掉那些殿下派來的暗衛時,她便更加小心,不讓司馬瀅萱發現自己的存在,是以,這幾年,她都一直暗中保護著司馬瀅萱。
“不,我是問,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十八年,對嗎?”司馬瀅萱道。
“是。”那時候,司馬瀅萱剛一出生,她便被帶到司馬瀅萱身邊,除了每日的訓練,其餘時刻,都陪在司馬瀅萱身側。
那時的墨翎隻有五歲,看著小小的司馬瀅萱,從一個肉團子,長成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娃娃,再變成一個絕色少女,她一直,都把她當親生的妹妹一樣疼愛。
“所以,隻有你,會對我不離不棄,對嗎?”司馬瀅萱轉過頭,看著墨翎的眼睛。
“是,除非,公主不要屬下。”墨翎堅定而沉著的道。
她始終記得,那些苦苦訓練之後的夜晚,總會有個小女娃安慰著她,陪伴著她,悄悄給她帶水果點心,給她呼呼傷口。
“我信你!”司馬瀅萱深吸一口氣,愛情又如何?友情又如何?即便愛人和朋友都拋棄她,可她至少還有墨翎,至少還有一個人,對她一直不離不棄。
“公主,殿下他們一直很擔心你,我們,回去吧?”墨翎又道。
“大哥和嫂子,他們還好嗎?”司馬瀅萱猶豫著開口,當時她任性不懂事,非要跑出來闖蕩江湖,哥哥嫂嫂本就為了複國之事整日操心不已,她還這麼不懂事。
雖然,她從來不看好兄長的複國大業,以及嫂子的盲目支持很不理解,但是,這二人對她,向來是極好的。
司馬王朝覆滅已經八十多年了,她的祖父沒有守住司馬家的王朝,將複國的重擔給了她皇伯伯,可是沒多少年,她的皇伯伯便勞累而死。
而司馬瀅萱的父親司馬天麒,本是她祖父最小的兒子,十四歲的時候,就要接手這個爛攤子,而她父親快三十歲才有了她,對她十分寵愛。從墨翎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對司馬瀅萱這個女兒,司馬天麒是費盡了心思保護的。
隻是,她們司馬家這幾代的男丁,似乎都活不過四十歲,在她十一歲的時候,父親去世了,而母親,也憂思過度,不到半年,也跟著去了。
那時候哥哥才十七歲,守了三年孝,在及冠之年,迎娶了嫂子,而她的嫂子,是司馬王朝的忠臣之後,陳郡謝氏嫡係的女兒。
嫂子進門後,失去父母的傷痛,終於被衝淡,哥哥嫂嫂對她也很好,隻是,這樣被過度關心的保護,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才會想著要行走江湖,過無拘無束的日子。
“他們很好,前不久,剛給公主添了個小侄子。”墨翎淡笑道。
“是嗎?那我們快回去吧。”司馬瀅萱總算露出了點笑容。
離別一何久,幾度過中秋?這三年發生的事情,就權當江湖夢一場,且讓它都隨風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