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前走,謝遠白發現叢林這邊的藤蔓和樹木不再像前幾天那樣密集了。這是個好現象,沒準他很快就能到一個視野比較開闊的地方了。
當然,開闊的地方同時也很危險,比方更大型的掠食動物。
確定方向的最好辦法是站到高處,所以謝遠白來到這片叢林的時候,就試圖爬上一棵大樹——他曾經在特種部隊中服役,借助攀登工具,爬樹並不困難。但是如果是這樣高的書——這些為了獲取陽光拚命往上長的大樹,離地麵如此之高,爬上去不但需要體力,更加需要高強的心理素質。
遺憾的是,等謝遠白站到樹上才發現,目之所及隻是一片綠色的樹葉海洋,它們交錯著,重疊著,如同一個綠色的地獄。所以他按照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無論哪個方向都看不到邊際,那麼就隻能隨便選擇一個看起來有希望的方向。
謝遠白有點失望沒看到這片叢林裏大型的掠食動物,比如花豹雲豹什麼的。雖然他很想知道那種生物變化成了什麼樣,不過對於現在還搞不清狀況的他來說,還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謝遠白一邊砍著擋路的障礙一邊想,要不要把卡片機拿出來將這些奇怪的動植物拍成照片——還是算了,比起這個,他應該將精力放到尋找人類蹤跡上麵。
如果這是地球的未來,那麼人類在哪裏?世界末日之後,存活下來的人類怎麼樣了,有沒有查明危機爆發的原因,是否重建了文明社會,是否從毀滅的陰影裏擺脫了出來……到那時候,他該怎麼向這些人類解釋,自己是從過去來的呢——
也許他們會很容易接受,畢竟是未來嘛,時光機的秘密研究可能已經結束,可能已經出現在公眾視野……
現在的謝遠白不知道,他的那些擔心都不會發生。
空氣依然顯得十分潮濕,早上太陽出來後使氣溫升高,夜晚如同死亡般的濃霧已經完全消散了。
那些濃霧就像某種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所有的殺戮,當它們消失的時候,隻留下亡者的殘骸。這些淪為食物的生物,隻是遵從了叢林法則而已。
也許某一天被殺的是他,那也隻是遵循了弱肉強食的法則而已。
不過什麼也查出來,就這麼貢獻給大自然,一定會覺得不甘心吧。
謝遠白自嘲著想,就算知道了能如何,他不可能再回到2012年,不可能將原因搬上研究院的研究課題,從而討論解決方法……
一道刺目的陽光在謝遠白斬下麵前如同窗簾般懸掛下來的藤蔓後照耀到了他的眼皮上。那種溫暖的氣息讓他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站在一片寬廣的河岸,這邊應該在熱帶地區屬於次生叢林,在原始叢林的邊緣地帶。當然,情況並沒有比叢林裏更好。
這裏有一條相當寬的河流,河岸上遍布著一些小灌木和各種蔓生植物,可以想象,在這條河漲潮的時候會漫過這裏。
這個時候——謝遠白背包裏拿出一架小型望遠鏡——在開闊的地方,這可是個好東西。
他居高臨下站在叢林的邊緣,不太傾向走到河岸邊去,天知道那裏有什麼東西等著他。河岸
邊的植物們一副油光水滑的樣子,而且顯得殺氣騰騰——這個世界的植物也充滿暴力因子,所以謝遠白寧可賣力氣地在藤蔓交纏的地方走。
在靠近叢林的地方,長了一大片的割肉草——那是一種看起來無害的植物。謝遠白不知道這種植物的確切名稱,但是他的一個朋友用這種簡單易懂的名字來稱呼它們。這種稱謂足以說明它的危險性。它的葉片呈鋸齒狀,十分纖薄,它能很簡單割破人類的柔軟的皮膚,而且會割的相當深。他的朋友說過,有一個人在沼澤中迷路了,然後來到了一片割肉草生長的河岸,他在那裏迷失了方向,最後失血而死。
這邊的割肉草長到了兩米到三米,密集又茂盛,看起來一副普通植物的樣子,但是卻隱隱彌漫出一種血腥味。
如果靠近了,應該能看到這種割肉草和謝遠白以前見到的有所區別。這邊的割肉草已經進化出了血槽,用來引流新鮮的血液,葉片也更加鋒利,即使是頂尖的掠食動物也不會輕易涉入——尤其它長得那麼高,完全遮擋住了視線。
河麵看起來很平靜,但是謝遠白也知道,越是平靜的湖麵就隱藏著更大的危機,也許有鱷魚——在這種地方有鱷魚之後的生物應該是很平常的事情——當然也有可能是比鱷魚更加危險的生物。
謝遠白拿著望遠鏡看向更遠的地方,這裏的視野不錯,能看到河對岸的情況——同樣是一片割肉草,然後再是高出河岸很多的叢林。能看到晴朗的天空和燦爛的陽光,氣溫是三十度左右,比起叢林裏要涼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