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遠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水鳥飛向天空。
盡管粗看起來,這邊看起來倒有些像亞馬遜森林,但是——肯定沒那麼幸運。
說起來,有割肉草的地方相對還安全一點,沒有什麼野生動物喜歡在這邊追逐獵物,如果掉進那裏,可不是鬧著玩的。
現在謝遠白不會猶豫往哪裏走了,一般來說,人類都會沿河居住,或者居住在河岸的上遊。現在隻要逆著水流方向前進,也許能找到人類的蹤跡。
打定主意的謝遠白向前走去,那把鋒利的大狗腿一直被他緊緊握在手裏。雖然他的槍法也不錯,但是在叢林裏開槍,聲音會引來更多的捕獵者,相比之下,還是冷兵器更好一點。當然,其實這種危險的武器,大部分都是留在研究所的物證——跟警方合作,偶爾還是能得到一些好處的。
忽然他聽到了輕微的翅膀拍動的聲音,那聲音極小,要不是這會兒如此的安靜,根本無法聽到。謝遠白在投射到地麵上的自己的影子旁邊發現了一隻巨大的翅膀。
按照那種翅膀的大小,應該有兩米多——從影子上看,就像謝遠白長了一對巨大的翅膀。
對於鳥類的認識並不算豐富,研究所裏有專門的鳥類學家——他倒是說過,世界上最大的鳥應該是信天翁——那種出現在暴風雨天氣的鳥應該不會出現在叢林才是。
那翅膀如此貼近自己,如果不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還以為是一些小鳥——誰也不會想到是那麼大的鳥吧。
謝遠白握著大狗腿,忽然轉身將刀劃下身後。這個動作做的流暢而迅速,在那之前的一秒,他還以正常的速度行走著。
最好的攻擊時機,永遠是在敵人認為你沒有防備的時候——這是他的教官告訴他的。
銳利的刀刃貼著對方的肚子劃過,輕而易舉地開腸破肚,鮮紅的內髒從裏麵滾了出來。謝遠白雖然迅速退後了一步,身上還是被沾上了鮮血,那種鮮血散發著一種腐臭的味道,就好像從冰箱裏拿出來以後,過期的腐肉。
那隻鳥在地上撲騰了幾下,越是掙紮,血就流的更快,內髒被它粗暴的動作甩了出來。而謝遠白則因為它之後的動作感覺到了反胃。
當然,殺一隻鳥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當這隻鳥瀕死之際還妄圖吃自己的腸子那就有些惡心了。
這看起來像一隻禿鷲,但是禿鷲可長不到這麼大。這種尖爾帶鉤的喙就是猛禽的特征,這是一隻食肉鳥,而且它長與禿鷲沒什麼區別,隻是腦袋更大一點,在那張長滿皺皮的臉上,隱約帶著一種人臉的輪廓,那副食肉的貪婪樣子,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從阿鼻地獄裏爬上來的餓鬼。
禿鷲變大了依然是禿鷲吧,但是什麼時候開始,這種鳥竟然會對活著的生物出手了?
那隻鳥很快死去,死的時候嘴裏還咬著自己的半截腸子。
謝遠白甩了甩刀,將上麵的血跡甩掉。這裏空氣流通,很快就會將血的味道散布開來——問題是自己的身上也有血的味道,這會變得非常麻煩,早知道就應該與這隻鳥拉開距離再下手。
他有些鬱悶地看著自己的衣服,脫衣服洗個澡倒是個好主意,問題這邊可沒有一個安全的浴室提供給他。
“哇——”
一聲如同嬰兒的哭泣般的聲音劃破了此刻的平靜。謝遠白一抬頭,發現一隻如地上一般巨大
的禿鷲如同一位死神一般降落到了樹的一根枝椏上。
這種巨大的鳥類顯然不適合叢林裏捕食,而在河岸這片開闊的地區,顯然已經是它們的狩獵場所了。
另一聲如同嬰兒的啼哭,一隻禿鷲落到了那隻死去的鳥旁邊,開始進食。它鋒利的爪子踏住那具屍體,鋒利的喙很快撕扯下一塊帶著羽毛的肉。這種貪婪的鳥類仿佛永遠會虎視眈眈地盯著任何活物和死物。那雙赤紅的眼睛,這會兒隻盯著眼前的食物,沒有看謝遠白一眼。
越來越多的巨大禿鷲發出如同嬰兒般的啼哭,謝遠白抬起頭,看到天空中飛翔著幾隻這樣的鳥,更遠的黑色禿鷲正在往這裏趕過來。
如同血肉的召喚,這些從地獄裏爬上來的亡靈渴求著鮮血。
謝遠白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轉過身快速向前走。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翅膀拍動的聲音挾帶著某種悲鳴,他必須在這群鳥類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的時候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