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俞和平就打電話來跟她道歉了,電話裏說一通還不算,非要見她當麵致歉,態度與之前可謂大相徑庭:“那事兒絕對和我沒有關係,您一定要相信我。冤家宜解不宜結,之前是有些誤會,我也是聽了葉維的挑唆,那幾個項目貴公司完全是憑實力拿到的,我真不該聽信讒言一時頭腦發熱就來找你……”
還把她拿的獎項都羅列了一通,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就差比之文曲星下凡了。
他不覺得不好意思,鍾黎卻覺得臉都快燒起來了,連忙打斷他。
“我這邊可以做出一些賠償,您看,這件事是不是……”末了,他試探地問起。
鍾黎當然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一是都在這行混,和氣生財才是硬道理,你做事太強硬把人得罪了個遍別人反而不敢跟你繼續來往,公司還在起步階段,這是不太明智的;二是,容淩雖有通天的能力,但這樣強硬幹涉,難保有時候不被人記恨,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她實在不想給他添麻煩。
於是也客氣地說:“哪裏,既是誤會這事兒就揭過了,您也別放在心上了,認識一場,大家還是和氣些,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不過,您也要警醒著點兒,別再聽了別人亂七八糟的挑唆,否則下次真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這一番話暗藏玄機、連消帶打,俞和平聽得眼皮直跳。
直覺這小姑娘也不像之前認為的那樣溫和,能搬動容五那號人物,可見也有大來頭,忙收斂心神說哪裏哪裏,誤會一場,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掛了這通電話,他才舒了口氣,眉眼沉鬱地坐在那邊老半晌。
“姑父,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嗎?”侄子俞高不解地望著他。
俞和平懶得跟他掰扯:“這事兒你別管,之前派出去那些人,全收回來。”
俞高睜大眼:“不管了?就這樣算了?”
俞和平站到窗邊點一根煙,噴出一口,眼神陰鷙:“別讓我再重複一遍。”
能屈能伸才是他的宗旨,得罪不起就馬上收手,左右不過一張老臉。
他都能豁出去跟個小姑娘伏低做小了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無限好文,盡在 文學城
這麼多年了他什麼風浪沒見過。
那一位……俞和平眉心直跳。
其實他對容淩不算很了解,隻知道他是中河的話事人,這個年紀在董事會攀到這個位置,背後絕對有大人物支持,再者能把一幫老狐狸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本身定然也有真本事,不是那種二世祖,也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
腦海裏再次浮現兩天前周亮來找他時說的那番話,他心裏亂得很,不自覺摩挲著煙梗子。
“老哥我就跟你透個底兒吧。”他指了指上麵,又諱莫如深地笑了笑,“他的來頭,你最好不要猜,心裏有數就行。但他這個人的作風你多少應該聽說過一些,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但凡敢跟他對著幹的,現在你還能在這地界瞧見半個影兒?”
又歎了口氣,給他斟酒,不可謂不語重心長,“你要是真惹毛了他,他要真想卡著你,我保證你以後一毛錢都掙不到,就連上門去給人家當服務生,人家還得掂量一下呢,保不齊給人白幹都沒人敢收。”
俞和平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手裏的酒都灑了出來,直覺他不是危言聳聽。
陳亮見他這樣,又笑一笑道:“你也別害怕,他不是那種屁大點兒小事都要斤斤計較的人,很多事兒都不會往心裏去。既然是叫人提點你,可見沒有要跟你較真的意思,該道歉道歉,該賠禮賠禮,反正是你不對在先,就別死要這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