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並未應承,有自己的考量, 後來深思熟慮後反而是去了國外經營自己的事業。
一方麵當時局勢有些複雜, 南京那邊也不太平, 他不想淌這趟渾水, 二是像他這樣的子弟多少也有些傲氣, 那個年紀還不願事事聽從長輩的意願, 盡管知道這對自己更有利。
很多東西,他想要自己去體驗一下, 自己去闖一闖。
也存著跟他爸較勁的一些心理。
容應棠身居高位, 很少見他,見的更多的還是老大老二,他知道自己在他爸心裏還是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
老大彼時已經在沿海某省財政廳任要職,老二走的是另一條道, 人脈非常通達。
且他爸向來不喜他在國外奢華的生活,有次還遣人打了電話來,問及他在加州舉辦大型遊艇賽會的事情。雖然沒有責備,他卻知道這是對自己的敲打, 從那之後就收斂了。
後來也過了那段張揚的時期,性子漸趨於持重沉穩, 將那些鋒芒銳氣都收斂了起來。
但說白了他也沒打算長期呆在國外, 那隻是先期的練手而已。
這次歸京也在計劃之內。
國外那些東西, 他著手安排一番能拋的就拋了,沒什麼舍不得的。
他們這類人,最不缺的就是錢財。隻要人脈關係網在,沒什麼是不能再收攏的,他最看重的還是手裏的這些關係網絡,這次回來,也主要是為了經營這些,所以才有了後來讓徐懷去成立新公司的事情。
他的本意不是為了涉足娛樂行業,而是以此作為媒介更好地經營籠絡這些關係。
所以明麵上也隻是將徐懷推出去,不以自己的名義來打理這些產業,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天正影視的幕後老板。
另一重考慮還是為了謹慎起見。
這些利益關係錯綜複雜,難保哪天哪裏出了紕漏,誰掉下去牽累到他身上。
這次回南京顧弘濟就問起過這件事,得知他的安排很滿意,且讓他萬事小心,不要和不該來往的人來往。
至於什麼是不該來往的人?
這話就頗有深意。
那些明麵上風光但是根基不穩、愛處處出風頭的,在他看來就是不該來往的人。
雖沒點名,容淩大體也知道了。
他指的是聞弘政之流。
彼時,江寧正下一場小雨,淅淅瀝瀝,滴滴答答,從二樓窗子前望出去,江麵上茫茫一片,如浮著一層灰色的煙霧。
容淩站在晦暗的天光下,正是背陰處,低眉斂目很是謙遜。
他頷首應是,等他說完才離開。
雨下得不大,謝平的傘就打得很隨意,隻頗有深意地笑一笑:“您不聽首長的話嗎?”
容淩神色淡,不以為意地穿過一條長廊:“他站得位置和我不一樣,考慮的東西自然也不一樣。我豈能不知道聞弘政是什麼人?但我剛剛回京,很多事情很多方麵都沒摸清,怎麼好直接跟人割席呢?平白無故得罪人。”
意思是他還有用得上聞弘政的地方,不可能聽他舅舅的。
謝平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微微一笑:“是這個理兒。”
他向來是很有主張的,之前顧弘濟提議讓他掛職在讀他也沒同意,而是出了國,還走了條不一樣的路。但這也並非叛逆,他有自己的打算和考量。
離開後兩人在江寧區逛了一圈,之後又去了雨花台參拜先烈,這才乘車回了京城。
容淩那段時間很忙,和鍾黎的遇見完全是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