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他正好為朝陽區商會代表的事找聶正江幫忙,麵上就隨口扯了個代他父親來看望的由頭,登門拜訪。
第一次見鍾黎就是在這樣一個下雨天。
聶正江住的這個地方,後院有個人工湖,連接前庭和住宅,是他穿過中庭的必經之地。
雨絲細密如織,飄散在湖麵上,視野裏一片朦朧。⑧思⑧兔⑧網⑧
彼時鍾黎就坐在湖岸邊的一個小亭子裏看書,一身素色,嫋嫋婷婷,膝蓋上還窩著一隻白貓。她紮著頭發,但紮得非常隨意,整個人低眉順目溫潤平和,卻又有不俗生氣。
肌膚瑩白,容色靚麗,好像一盞明燈,將這晦暗的天色一寸寸照亮。
察覺到他饒有深意的異樣目光,謝平循著他望著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鍾黎,不免一笑:“這是聶正江的外甥女,剛剛回京。”
“我怎麼沒聽說過他有一個外甥女?”容淩說。
“他妹妹之前不是跟人跑了嗎?生下個……”似乎覺得這裏的用詞不文雅,謝平停頓了一下,含糊道,“鍾小姐之前一直跟她爸一起生活,他爸去世了,這才被聶先生接回來。”
“長得挺漂亮的。”容淩含笑,轉身跨上了長廊。
鍾黎察覺到他的目光望來時,他已經目不斜視地進了屋門。
遠遠的,她隻瞧見一個高大修長的側影,匆匆一瞥,覺得這人很年輕,但似乎又沒有那些年輕人該有的浮躁,一個隨從模樣的年輕人正亦步亦趨給他打傘。
“那是什麼人啊?”她猶豫著,問一旁的阿姨。
“容家的。”
“很厲害嗎?”彼時的她隻有19歲,剛剛來北京念書,自然不知道這些京城裏高門大戶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容家人意味著什麼。
阿姨隻笑了笑,沒有明說。
鍾黎自然不好多問了。
剛來北京那會兒,她心裏還是忐忑的。她和聶正江之前並沒有見過麵,更談何相處了。
她想,他大抵還是為了名聲上好聽才接她回來的,不太可能對她這個素未蒙麵的外甥女有什麼感情。
更甚者,可能還要把她的價值利用到極致,她聽說他隻有三個兒子沒什麼女兒。
這些高門大戶,女兒的作用無非那幾個而已。
她心裏挺不安的,可也不好做什麼。
她爸爸和奶奶過世後,她在老家已經沒有什麼依靠了,又身無分文,連念書的學費都拿不出來,更遑論要在偌大的首都生活下去。而且,聶家家大業大,她私心裏其實不太願意離開。
至少,目前來看這是個不錯的依靠,她不想再回去過那種朝不保夕的苦日子。
聶正江和塗美玲對她還是非常不錯的,夫妻兩人也很好相處。
九月初,她去了學校上課。
第一年的學業不是很緊張,她經常和幾個舍友到附近玩耍。
這日禮拜五晚上,她們照例去學校後麵的小吃街逛,逛到一半薑雪兒忽然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跟她說,另一個舍友陳冬闖禍了。
鍾黎被她誇張的姿態嚇了一跳,問她出了什麼事。
薑雪兒沒細說,拉著她就跑到了前麵路口。
陳冬正呆呆地站在那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正皺著眉彎腰查看車前的刮痕,看完後又皺著眉直起身打量她,看得陳冬腿肚子一陣打鼓。
其實對方的神色也算不上很嚴厲,大抵是陳冬當時太緊張的緣故。
能不緊張嗎?這車看著就不便宜,車牌也有些特殊。
鍾黎匆匆掃了眼區號和數字就斷定了,車主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