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當然不知,這位探花郎從小到大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這張臉,其次就是才學。他甚至憑借著這張臉攀上了一個好嶽家,這才在這次科舉當中獲得了前十,之後還被賞賜成了探花。
那是打馬遊街,徐涇原本以為是他的高光時刻,做好了承受萬千少女寵愛的準備。
誰知道這一上了街,走在前麵的段錦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鮮花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撒,再無人多看他徐涇兩眼。
之後更是,段錦在殿試上直接就得了皇上欽點,得了一個翰林院侍讀的官位,而他還需要嶽家去運作,這才入了這裏當了編修,成了個八品小官。
徐涇已經比旁的進士強了,畢竟有的進士等了好幾年都等不到一個當官的名額,他卻是一下子拿到了,本該是滿足的才是,可是一對比起段錦來,他這種沾沾自喜便消散了,轉而的是一種不甘來。
段錦不明白這人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敵意,可見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便說出這種話來,便知道他該是那種會讀書,可是腦子卻不聰明的,對他倒也沒有多大戒備。
段錦笑著回應道:“隻要事情做得好,在哪裏都是為皇上服務,所以沒關係。”
徐涇覺得段錦假模假樣,想著他心裏肯定是不甘的,隻是在自己麵前不好承認罷了。
就在徐涇開口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另外一邊又走來一個人,同樣穿著翰林院編修的衣服,見到段錦時便是臉上一喜,朝著他開口高興道:“段兄,你竟然在這裏,可讓我好找。”
這位是他們這一屆的榜眼趙修,比起徐涇來可有眼色多了,段錦雖是沒有見過他幾麵,對他卻是很有好感的。
如今見他來找自己,段錦連忙走了過去,朝著他詢問道:“趙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般著急。”
趙修擺了擺手,“沒發生什麼事,隻是高侍讀找你,說是皇上讓寫詔書,他想讓你在跟著旁邊觀摩學習。周圍的人都找不到你,我邊想著過來這邊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裏。”
這位高侍讀如今五十又六,在段錦未來之前,他一直是跟在皇帝身邊的,一個人做了所有的事情,因著他也是薑公一脈的人,如今對他倒也是多有照顧。
“也是我自己大意了,離開之前應該和身邊的侍從說一聲。多謝,改日我請你喝酒。”段錦朝著他拱了拱手,很快就去找高侍讀去了。
徐涇看著段錦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扭頭看向了留下的趙修,朝著他冷哼了一聲,“即便是你這般討好他,他日後升官了也不會記得你的。”
趙修聽到這話倒也不生氣,朝著他笑眯眯的道:“徐兄怕是誤會了,我對段兄別無所圖,隻是恰好聽到這事,也就是幫忙通傳一聲的事情。”
徐涇聽到他這話,也不知道是相信還是沒相信,朝著他冷哼了一聲,倒也沒有繼續發表什麼意見了。
待段錦來到了他和高侍讀專屬的房間,看著高侍讀正臉色嚴肅的盯著麵前的紙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察覺到段錦過來了,高侍讀抬頭看了他一眼,別的話也沒說,徑直道:“過來,看著我寫格式,日後這種事情就是你來了。”
“是!”段錦站了過去,仔細的觀摩著。
詔書是皇上發布給下麵臣子的命令,程度沒有聖旨那般嚴重,兩者嚴謹程度不一樣。
打個比方,詔書就是通知下麵人做事,相當於一個紅頭文件,做不做得成都沒關係,隻要你盡量去做就行。而聖旨就是直接命令,隻要聖旨一下,即便是讓你死,你也得乖乖去死。
如今寫的正是詔書,高侍讀甚至會一邊寫,一邊同段錦說寫這東西的注意事項,給不同地方、不同人、不同任務的都有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