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chirs覺得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便又坐好,點了一杯咖啡。
“我們每天差不多有半天時間呆在一起,可你覺得我太冷淡了,不是麼?我不牽你的手,不吻你,不過問你的任何事情,你不知道為什麼嗎?”chirs對著慕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極其認真而又緩慢地說,“因為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們隻是合作夥伴,明白嗎?”
他的美目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不再閃爍溫柔的光芒,逸出幾個字,“你太殘忍了。”
“殘忍?你覺得我拖更久不是殘忍?我們認識三個月,是時候結束了。”chirs並沒有得意或者沮喪,她隻是淡淡的口氣和雷打不動的表情,纖塵不染的眼眸,泛著冷光。
“三個月?”慕容扯動嘴角,苦笑一番,“我十歲時就認識你,十七年了,你知道嗎?chirs,我暗戀你超過十年,你居然說我們認識三個月?”他得眼裏滿是不可思議,麵容任誰看了都要心疼,可chirs隻是chirs,她不是那個誰。
“暗戀?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服務生送來咖啡,chirs禮貌道謝,“況且,你不是有個紅粉知己任玉瑩嗎?覺得如何?”
“她怎麼能跟你比的?她永遠不能跟你比啊,我和她隻是……”
“慕容,你說這話時已經在拿她跟我比了,你也別誤會,我並不是吃醋或者生氣,我隻是講出客觀事實,所以我的離開,相信不會困擾你太久。”chirs覺得她留給這個男人的時間已經太多,便不想再廢話,“我很忙,要先失陪了。”
良久沒動的慕容忽然抬起頭,滿臉絕望地問,“是去見他嗎?每年這個時候,你都會消失不見,我真不明白,一個死人怎麼會值得你花那麼多心思?!難道我……”沒等他說完,桌子那杯隻動了一口的咖啡就悉數湧到了慕容幹淨白皙而英俊的臉上,粘稠的液體順著他堅毅的線條滴落,汙了他純手工製作的珍貴西服。
Chirs手中還握著已經空了的杯子,“別拿你和他比,這讓我覺得你侮辱了他。”
那張玫瑰色的嘴,飽滿潤澤的唇瓣一張一合,竟發出如此令慕容心碎的詞句。
“慕容先生,我覺得大家還是不要撕破臉皮比較好,你們慕容氏進入北歐市場,少了舒氏的幫忙恐怕也行不通吧,至於他,我勸你別再深究了,你比不上他,這點毋庸置疑。我言盡於此,請你不要再糾纏了,我討厭多說無益的人。”chirs撇他一眼,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拿起手包離開了。
比不上?一句比不上算是把慕容打入了深淵,到底是因為那人太好他比不上,還是因為和死人比,一開始就沒有勝算?
Chirs,到底是你太無情還是我太癡情?
他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日子。
他在少年宮舉行的書法比賽中得了第二名,高興地不知道向誰說了,父母和爺爺奶奶把他誇成了一朵花,他驕傲得不知道走路要先邁哪隻腳了。
他應舒連峰的邀請去舒家吃飯,便順理成章地見到了她,她是chirs,也是隻有九歲的舒榕。
那時她坐在花田裏,采摘鮮花,用尚且稚嫩的手去拿一大籃子花,管家跟在後麵,生怕玫瑰花堅硬的刺傷到了她。他很紳士地去幫她拿,沒想到這個心比天高的小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還把他推到在花田裏,一邊走一邊說他弱不禁風,一推就倒,自始至終,她隻有心疼因他倒在地上壓倒的幾株風信子。
飯桌上,她規矩多了,不說話也不笑,隻是安靜地吃飯,偶爾向管家使眼色幫她夾距離太遠的菜,他因為震驚都忘記了炫耀他得獎的事,事後才知道原來比賽的冠軍就是她。
他寶貝的東西,她嗤之以鼻,他們同一所中學,她永遠那麼驕傲那麼優秀,在人前,彬彬有禮,不卑不亢,人後,隻和父親撒撒嬌,說小女兒的話,他,似乎從不曾出現在她的世界。
16歲,獨立的她隻身一人留學英國,自此,便杳無音信。
於他,她永遠燦爛輝煌,他拚了命,也無法企及,今天她的冷漠再一次戳到他的痛苦,傷口流了血,怎麼都止不住,那段沒有開始的故事便隨之湮沒了。
“慕容先生。”李由輕喚他,慕容才狼狽地抬起頭笑了笑,接過他遞來的濕紙巾。
“有些事,我想您應該知道,那位任玉瑩小姐,卻是給我們小姐造成了不小的困擾,前段時間的私人照片流傳到網絡上,恐嚇信、跟蹤事件也是時有發生,這些事,恐怕您都不知道吧。”李由麵色凝重,慕容的眼睛兀的瞪大了。
“我不便多說,相信慕容先生是聰明人,我要先行告辭了。”李由頷首,轉身離開。
慕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真不知道她究竟還隱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