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辰剛回家，停在廚房門外，看著正在炒菜的季媽媽，硬朗好看的眉毛不悅地皺起。
“楊嫂呢？”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染上了一點埋怨。可季媽媽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一邊翻動著鍋鏟，一邊解釋。
“我聽說你要回家，就把她叫回去了。她做的哪能有媽媽做的好吃？何況你好不容易回來吃飯……”
季景辰抿了抿唇，“公司忙。”
“你要在M國開分公司？”季媽媽抬眸看她，笑意也斂了幾分。
“那邊市場好，發展前景不錯。”
“真的隻是這樣？難道不是因為，你想在M國擴展自己的勢力？”
季景辰眸色變了變，沒有回答。
飯桌上，季媽媽看著季景辰。
“你媽媽我沒出息，你不是官二代也不是權二代。但是，現在的物質條件已經足夠了。你卻還拚命工作，甚至把分公司開在M國……”
“難道，你還想和M國的法律搶人？”
季景辰臉色僵了幾分，有些不悅：“陳老師，你已經退休了。”
對，陳老師退休了，她現在是季媽媽。身為媽媽，她操心自己的孩子，多說幾句都不可以嗎？
季媽媽語重心長地說：“她要是三年五載就能出來，媽媽也能忍著不說你。可她是一輩子啊，得在監獄呆一輩子！”
“你還想等她一輩子嗎？你想在M國發展，得發展多少年才能把她撈出來？你年紀不小了，你……”
季景辰放下筷子，聲音放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怒意：“媽！”
“怎麼，還和媽媽擺總裁的架子？”季媽媽也有些生氣，語氣更重了幾分。
“你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了，不要再和媽媽說什麼她是你的白月光，又是你的紅玫瑰。七年光陰，紅玫瑰也該謝了，白月光也該換了。”
“現在的你可以選擇更好的，千嬌百媚各種姿態，何必執迷不悟呢？這世界上不是隻有她一個姑娘會彈鋼琴，也不是隻有她一個穿黑裙子。”
季媽媽歎口氣，“哲學上有種觀點，一個人過分專注於某事某物，長時間淪陷於這種情緒，這一情結就會成為有形，將之束縛住。”
“媽媽覺得你是執念太重，被束縛住了。你抽個時間，去看看心理醫生……”
季景辰被念叨得心煩意亂，好在手機嗡地響了。
那來自M國的電話號碼他熟記於心，季景辰握著手機，站起身，背對著季媽媽。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嗯。”季景辰淡淡應了一聲，“說。”
“季總，那個，那個……寧妙死了。”
季景辰握著手機的手驀地一鬆，手機差點摔下來掉在地上。他本就冷硬的臉上更是籠罩了一層冰霜，深邃的眼眸深處，掀起了複雜的情緒。
季媽媽甚至看到，季景辰的背影有微微的搖晃。她險些以為，這個大男人要站不住了。
“喂？”電話那頭遲遲沒等到回複，又出聲。
“喂？季總？”
半晌，季景辰僵硬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他喉結鼓動，聲音抑製不住地輕顫：“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