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的法國大革命雖經努力,但終於以“幻滅”收場,戰禍的悲慘深烙整個歐洲的人心,人們已逐漸厭棄黑格爾之流的理想主義,而傾向於厭世思想,科學對神學的攻擊,社會主義對貧窮及戰爭的控訴,生物學對生存競爭的強調,這種種事實,終使被冷落三十多年的叔本華哲學漸漸嶄露頭角,旋即聲名大噪,名震全歐。
那時,他還沒有老得不能享受他的盛譽,他熱切地閱讀所有批評和介紹他的文章。1858年,他七十歲生日時,人們從世界各地來看他,賀函從歐陸的四麵八方向他湧來。這位素來被稱為極憂鬱、極悲觀的哲學家,最後大概是“樂觀地”躺在沙發上瞌目長逝。
大體說來,叔本華哲學可說是康德的認識論、柏拉圖的觀念論、吠陀的泛神論及厭世觀四者結合的揚棄。
《世界是我們的表象》,這是叔本華哲學的最初命題。他以為“認識的一切物質——即全世界,僅是對主觀而言的客觀,是直觀者的直觀,換言之,僅是表象而已。”表象之世界,是我們的經驗世界與認識世界及一切科學的生成世界,在這裏,事物化成各種不同的變化形相而呈現,故亦稱現象世界。包羅萬象與變化多端的現象世界,隻有作為主觀的對象才能存在;如無主觀,則無法獨立。它是由於主觀構成的認識能力而產生的世界。所以,主觀是世界惟一的支柱;客觀則存在於時間和空間之中,受因果律的束縛;而個體因受“時間”與“空間”的阻隔,把生命分為出現在不同時地的個別有機體,此謂之“個體化原理”。時間、空間和因果律,是主觀的先天形式。
他又說:一個人的認識世界,是按照他認識能力的多寡而決定,換句話說,認識能力也就是構成客觀的表象界的根源,它可分為四大類:其一為“經驗的直觀”,這是經驗世界的基礎,為因果律或生成的根據;第二是“純粹的直觀”,這是直觀的一般形式,為時間、空間或存在的根據;第三是“概念的思維”,它屬於理性的抽象作用,用以判斷事物的真偽,是認識的根據;第四為“自我意識”,這是從自我的本質——意誌動機而產生的行為,故是行為的根據。這個目前我們還不能充分認識,缺乏現實基礎的觀點,可借鑒之處十分明顯,但仍顯得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