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嬡辰住的高級公寓小區設備先進,綠化優美,健身館遊泳池具備,這裏真是破得不像話。
雖然如此,這種外在的條件還是沒改變兩個人債主和長工的身份。
過了一會,門開了。
林練文滿臉白珍珠粉,隻露出一雙烏亮的燦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咳咳……”被林練文版的白無常給駭到了。
“進來吧。”他側開身子給她讓了個道。
“你……”
跟在他修長從容的身影後,她訥訥地開口:“你的臉……”
林練文轉過身來,“今天有些累了,做個麵膜修複一下。”他看了看嬡辰的臉,突然厭惡地別開眼。
他最討厭天生麗質的人了!
被討厭了呢。嬡辰摸了摸鼻子,跟著他一起在沙發上坐下。電視上正在播放她早期主演的一部連續劇。
裏麵她飾演一個古靈精怪的丫鬟,跟少爺一起被害死做了鬼之後,兩隻鬼一起遊戲人間闖出很多啼笑皆非禍端的故事。因為是早期的連續劇,所以她的演技還很青澀。
他居然在看她的片子……她微微紅了臉,“那個,你不是要請我吃夜宵嗎?”
林練文盯著電視,沒有站起來伺候她的意思,隻是淡淡地說道:“夜宵在廚房。”
他的意思是……讓她去廚房自己拿?
在溫家,廚房一直是禁止波波(嬡辰家的小狗)和辰辰進入的重地。她偷偷瞟了眼林練文,他專心致誌地看電視。好吧,嬡辰握拳,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氣了!
嬡辰提了提褲子,挽了挽袖子,幹勁十足地走進廚房。
一進去就焉了。林練文家的廚房幹淨整潔,地板亮到一塵不染,廚具擺放得整整齊齊,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她放眼掃了兩遍,居然沒有看到夜宵,隻有幾朵菜花幾塊肉片幾根黃瓜還有幾束麵條諸如此類的未成品……
於是,她連忙奔了出來跟林首長彙報軍情:“廚房沒有夜宵!”
“你做了不就有了,沒看到我現在很忙嗎?不要拿一點小事來影響我。”
他哪裏忙了?他不是一直動也不動地坐在電視機前嗎?
“材料都幫你準備好了,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快點煮,我快餓死了。還有,接下來這一集很精彩,你不看就要錯過了。”
嬡辰頓時滿額黑線。
這就是他把她叫來的真正目的吧?是吧?對吧?她在片場給他做奴做婢也就算了,他奴役上癮了,居然還把她喚到家裏來給他做燒火丫頭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英雄不為五鬥米折腰!她要掀桌子,她要造反了!她要舉起反林的偉大旗幟,打倒剝削貧苦大眾的資本主義,為複溫的偉大理想奉獻一生……
“呆著傻笑做什麼?還不快去,五萬?”
林練文的淫威之下,英雄也要變成滿地爬的狗熊,“事情是這樣,其實我真的不會煮飯……”
林練文回頭看她,“你不會煮飯?連麵都不會?”那神情,那口吻,充滿了鄙夷不屑斜視,好像在說,是女人都會啊,那你是不是女人啊,是不是啊……
“咳咳,那是不可能的,我當然會。其實在家裏,我是經常下廚的。”
原諒她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阿門——
於是,她被林練文的一個眼神給逼進了廚房,絕路,“煮就煮,難道小小一個廚房可以難倒我溫嬡辰嗎?”她站在煤氣灶前,擰開火,倒進金黃金黃的花生油。
其實做菜是很簡單的。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她是女人,自然有做飯的天賦。所以,她當然知道炒菜之前是要先倒入油的,倒完之後,等油熱了,就可以把菜放進去炒了。她果然是天才,無師自通了!
她很耐心地等著油燒熱。
等著等著,還沒等到油沸,就見油裏火星一閃,蹭地火苗突然往上躥,一條如蛇信火焰猛地就向兩旁撲去。
“啊——”嬡辰眼疾手快地抓起一旁的水瓢往鍋裏潑了勺冷水,誰知火勢不減反增,以華麗嫵媚的姿態往四周延伸了。
嬡辰呆住了。
所以說,溫家那條廚房禁律是非常明智的。
“怎麼……小心!”聞到焦味的林練文立即趕到,那一朵火花正要撲向嬡辰,他心一驚,長臂極快地伸出,將她摟進懷裏,險險地救她躲開被燒傷的危險。他隨即將嬡辰拉出廚房,長腿連忙奔去玄關,拿起滅火器就衝進廚房,一陣白霧噴灑之後,火勢終於被控製住了。
後知後覺的嬡辰這時才害怕地“哇”一聲哭了出來。
淡定無波的俊眸閃過一絲無措,“你哭什麼,我還沒怪你呢。那頂多這樣,你燒壞了我的廚房,那些損失我無償給你打八折啊。”
正哭泣著的嬡辰傷心欲絕地抬起頭,眼淚巴巴地瞅著林練文,可憐兮兮地問道:“還要賠錢啊?”
“那……那當然啦。”他站起來,走進廚房,指著那個鍋那個櫃子還有那些被燒黑的瓷磚,激動地說道:“這些都是我花了好多錢請人重新裝修好的,才弄了沒多久,就被你破壞殆盡了,你說要不要賠啊?”
嬡辰抽了抽鼻子。
很好,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她要從長工淪落成包身工了。
林練文,你實在是太殘忍鳥——
最後夜宵是沒有吃成了,讓林練文那個吸血鬼請她去外麵開葷,那是基本不能指望的事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廚房抹幹淨了,走到客廳,林練文受不了肚子餓,已經煮了泡麵在吃。她舔了舔唇,坐到一邊,清澈見明的秀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林練文連忙捧著杯麵背對著她,猛吃了幾口。
這個家夥!難道她會去覬覦他吃了一半的泡麵嗎?她不嫌棄那泡麵檔次太低,還要嫌棄泡麵裏沾過他的口水呢,“哼。”她雙臂一抱,雙腿蜷縮起來生悶氣。
林練文轉過頭去,卻微微一愣。
她鼓起粉嫩的雙頰,杏眼微圓,瞪著跟她無冤無仇的電視機,卻好像要用視線把電視機拆成零零碎碎的零件似的凶狠。
他“撲哧”一笑。
“電視可是我花了一千多塊買回來的,雖然用了兩年了,折舊費算一下還是得八百多。”所以要拆的話,也請慎重。
嬡辰的目光頓時柔和得要滲出水來。
林練文取了一個杯麵丟給嬡辰,“今天答應請你吃夜宵的,我說話算話。你可別又跑到樺姐麵前告狀,說我虐待你。”說是虐待還輕了,樺姐劈頭蓋臉就問他是不是猥褻她了,害他臉一紅,生平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也不想想她這羸弱的身子,在見識多了豐滿圓潤美女的他麵前跟一根豆芽菜有什麼分別?她就是跪著求他臨幸,他也未必提得起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