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梁星瀾轉身大踏步地朝豪王府外麵走去。
魏龍吟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梁星瀾此刻如此激動,隻怕並不是為了梁秀,而是為了童年時的自己。
也許自己早就需要有人幫自己罵熊岑嬌一句:“像你這種人,根本就沒資格當母親!”
在回皇宮的路上,梁星瀾把梁秀抱在膝上坐著,開心地逗弄著他。
畢竟剛多了個可愛懂事的兒子,這的確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他卻發現魏龍吟似乎有什麼心事。“怎麼了龍吟?太子我已按你的想法選了,你不高興嗎?”
“……沒有。我隻是想起了銘兒,稍微有些不舒服罷了。”
魏龍吟想到他重視過的所有人幾乎都站到魏墨安那邊去了,難免會耿耿於懷。
“其實,”梁星瀾忽然笑了笑,“你以為我一個人為你求情那麼管用嗎?魏墨安他說過,是因為我、銘兒和你父皇三個人都為你說話了,他才會決定饒過你。”
“……原來銘兒也為我說過話。”魏龍吟這才心中釋然了些許。
“嗬,魏墨安他說你壞事做盡還能惹人同情是因為你會裝可憐……”梁星瀾往魏龍吟的肩頭一靠,“我倒是覺得,是因為你也是會對人付出真心的呢。”
魏龍吟苦笑了一下,心中自嘲道:或許是吧。即使從小就生活在冰冷得找不到一絲溫情的家庭中,但自己也從沒有放棄過對溫暖的追尋。
在第二天的早朝上,梁星瀾當眾宣布了過繼梁秀並封他為太子一事。
他原本心情大好,卻隻見白禮麵色不悅地上前一步,“皇上,聽聞你與魏國廢太子已重修舊好?看來你是不打算立後了?”
“……的確如此。”梁星瀾沒有否認,“朕既已有太子,為何還非要立後選妃?”
“皇上你糊塗啊!”白禮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那魏龍吟是當年殺害先帝等人的罪魁禍首之一,你怎能和他攪合在一起?!”
“是啊皇上!”姚文遠也上前一步,“魏龍吟為人陰險狡詐又狠毒,隻怕實非良配,皇上你不能再被他蒙蔽了!”
“臣附議!”
“臣也附議!”
一大堆大臣先先後後地站出來。
“夠了!”梁星瀾一聲厲喝,“此事朕心意已決,無需再提!退朝!”
說罷,他便起身拂袖而去。
有些煩躁地回到寢宮,隻見魏龍吟正在手把手地教梁秀彈琴。
“你看,手指如果這樣放能更靈活地撥動琴弦……試試看?”
梁秀按照魏龍吟教的方法彈了兩句。
“就是這樣!我們秀兒真厲害!”魏龍吟毫不吝惜對梁秀的讚美。
看著一臉溫柔笑容的魏龍吟,梁星瀾心中感慨——這哪裏是姚文遠口中“陰險狡詐又狠毒”的人?這不活脫脫就是個慈父嗎?
有的人自己受到了父母的傷害,卻在對後代重複這種傷害;又有的人,立誓一定不會變得跟父母一樣。魏龍吟大約便是後者。
一時間梁星瀾竟有些羨慕,梁秀從現在開始能擁有那麼溫柔的教導者。
“阿星?”魏龍吟敏銳地注意到了梁星瀾的靠近,把奶娘叫了過來,“你帶秀兒去玩吧。”
“好的魏公子。”
奶娘知道魏龍吟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所以對他也很客氣,聽話地把梁秀領走了。
梁星瀾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怎麼會?”魏龍吟笑著搖搖頭,“我現在是個閑人,從早到晚都可以陪著秀兒。倒是你這皇帝時間寶貴得很,你有空跟我說幾句話的時候,我可真是受寵若驚。”